陆衎指着这门问她:“这里是覃以沫家吗?”
“谁是覃以沫?”妇女似乎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在她后面上楼的一个听到,立马凑过来说:“哎呀,就是那疯婆子家的孙女。”
“哦哦,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确实是叫覃以沫,不过。”她上了一个台阶,把菜换了只手拎又继续问:“你们是?”
陆衎从外套的内包中掏出证件说:“我们是警察。”
她们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不会是知道以沫的下落了吧?”
“都失踪那么久了,不是说死了吗?”
“你这话别让疯婆子听到,小心像上次张大嫂家那次一样。”
“哦哦,哎,你看我这嘴。”
陆衎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说“你知道她奶奶在哪吗?”
“谁知道呢?自从她孙女失踪找不到之后,她病了一场就疯了,整天到处跑,见到年轻的小姑娘就拉着叫以沫,还经常跑到隔壁县,天天去派出所,一会说她孙女被人绑架,一会说让他们放了以沫。这不,前几天才被送回来,昨晚上都还在呢,现在又不知道去哪了。”
“好,谢谢,我们下面等等看。”
楼梯间太拥挤,三人只好下楼来。
他们刚下到楼梯口,就见刚才那个妇女放了菜,小跑下来说:“哎,各位警官,我多句嘴,你们是不是有以沫的消息了?”
“嗨,别误会,我是怕,哎,反正呢,你们提到以沫的时候,还是婉转点。如果是坏消息,最好是等她那个侄女回来再说,不然,上次就是隔壁的张大嫂,嘴碎说了句以沫死了才好,你没看到,那疯婆子打起人来厉害着呢,谁也不敢去拉。然后呀,那几天,每天都拎着个刀站在人门口,吓死人了,后来报警,叫来她侄女才把她拉回去。”
“她侄女叫什么名字?有联系方式吗?”
“哦,也不是亲侄女,名字记不得了,她每次来也不怎么跟人说话,疯婆子每次就喊人家以沫。哎,大概是看着可怜吧,不过,那姑娘是真的不错,亲力亲为照顾了人五年,你说,这图什么呀。”
刚说到这,巷子口,传来一阵吵闹声。
第28章 双生(七)
陆衎他们三人走过去,路边停着一个出租车,里面坐着一个人,司机正在车门前,有些恼怒的说:“老太太,我跟你没仇吧,一大早上触霉头也不该这样吧!我都拉你绕了一圈了,且不说你有没有钱吧,你后来说的那地方,我真不知道。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你要是出事了,我找谁说理去?走走走,赶紧下车。”
老人死死拽着车门,可毕竟没有男子力气大,被他一拉,她惯性往后倒,眼看就要跌倒,周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陆衎飞快跑过去,连忙扶住了她。
老人刚站稳,就又一拐一拐上前去,口里喃喃着:“我要去找以沫,就是那个大桥那,你拉我去,你拉我去……”
岑歆走上前去,也来到老人身旁,扶着她,老人穿着很干净,身上也没有什么味道,头发花白,她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车。
双手又一次打开车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陆衎皱了皱眉,刚说什么,岑歆就拉住老人低声说:“老奶奶,这车我们先不坐,我们待会带你去好不好,你看,我们的车就在前面。”她指了指前面的车。
她似乎听进去了,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车,又看了眼那出租车司机,慢慢的松开了手指。
岑歆扶住她,她还是有些重,半个身子靠着她时,岑歆往后退了点。
那出租车司机见状,还真是一秒没耽搁,立马启动车离开。
岑歆扶她走上台阶来,老人才扶着她的手腕,慢慢抬头。突然,她紧紧反手握住岑歆的手,饱经风霜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以沫,你回来了,奶奶终于找到你了。”
老人的手掌掌心温热干燥,粗糙的皮肤抚摸着岑歆的手,却不觉得硌手,手背的皮皱起,堆积在一起,岁月还在她身上留下点点斑驳。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眼眶湿润,似乎是无尽的心酸与苦涩。覃以沫是她唯一的牵挂,她拉着每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她心里可能是清楚的,却又只能骗自己,这样才有念想着活下去。
岑歆在老人的那浑浊的眼里看到了活下的的光,她忍不住把另一只手覆在老人的手背上,鬼使神差的,不自觉说:“奶奶,我回来了。”
老人身形一顿,她怔怔的望着岑歆,表情似哭似笑,在岑歆的目光下,又很快低头,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衎望着,直皱眉,上前拉住了岑歆,老人一瞬间像母鸡护崽一般,把她拦在身后。
高海涛走上去赶忙打圆场说:“老人家,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这会,刚才提醒陆衎他们的大妈过来,到了老人旁边,看到她拉着岑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岑歆。
她看了很长时间,好像在怀疑是不是覃以沫,然后到老人旁边小声说:“覃奶奶,他们是警察,来找你的,说不定,有以沫的消息。”
“以沫,以沫……”她嘴里碎碎念叨着,然后突然把岑歆拉到身后,一手拉着她,一手拄着拐棍张开。
她仰头望着陆衎,哀求着说:“求求你们,别带走以沫,她是好孩子,别带走她,我只有她了……”
岑歆的手被她抓着很疼,但是她没有说话,陆衎看了眼,走上前一步放低声音说:“我们不带走以沫,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可以带我去你家吗?”
高海涛这时候也过来搭腔说:“我们和她是朋友。”
老人转身望向岑歆,岑歆点点头说:“奶奶,他们不是坏人。”
老人这才带他们上楼,可身后的围观了一会的人慢慢聚集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那人真的是覃以沫?她回来了?”
“看着年龄,有点像,但是,应该不是吧。”
“哎,谁知道呢,当初她就不该报警说出那事,这世界哪里有不透风的墙,造孽啊。”
“可不是嘛,要我说,女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