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敷衍的屈膝朝赵老太太行了一礼,一扭身就出了东暖阁。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了。
赵老太太直接被夏佳郡主的态度气了个倒仰,这特么哪是娶个儿媳妇,这分明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早知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
唉~
如今还在正月里,天气正冷,柳尨身上盖着的被子极厚,一碗粥洒在上面,也不曾烫到柳尨,丫头们上来,直接将脏了的被子卷走,又给柳尨拿了条干净被子盖上。
而柳尨则在发生这种一场戏开始,就低垂着头,满身伤心的坐在那里。
伤心伤大发了的样子。
大太太转头看了一眼大侄子,摇了摇头,便出去张落去了。赵老太太气过后,又重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乖孙,难受的直掉眼泪。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我们老天拔地的又能活多久,祖母的萧儿落到那等毒妇手里焉有命在......”
“母亲许是一时失了手...母亲既不喜孙儿,孙儿以后躲着些母亲便是。祖母有了春秋,千万莫要急怒悲伤,有毁身体。您长命百岁的活着,孙儿哪怕吃再多的苦,都乐意。”
人类老太,别光说不练,拿点真格的出来。不然就休怪本座自己动手了。
柳尨面上一套,心里一套,因长年跟那些神仙妖精打交道,这道活熟的很,老太太还真没看出来。
只心里感叹面前的乖孙不愧是她和老头子一力教养出来的,就是懂事温厚。
不过乖孙懂事温厚也不能天天这么受磨搓,这还在她跟前呢,老二家的就给这么磨搓她的乖孙,等哪天他们老俩口撒手人环了,乖孙怕是再没活路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
赵老太太想办法的时候,赵老爷子也在想办法。
他比老太太看得明白,没谁会一味的忍让,也没谁会一直被欺辱。
乖孙看着哪哪都好,但赵老爷子更加明白正是因为哪哪都好,为了乖孙,为了赵家,这件事情也必须有个决断。不然将来乖孙入朝为官,有这么一个糊涂的嫡母,乖孙的仕途前程,赵家的将来都会受到影响。
赵老爷子知道后宅手段多肮脏,但他却没有想到那样的手段会出现在自家。
乖孙昏迷的这十八天,赵老爷子不是不后悔。
他对这个孙子寄予了太多的期待和感情,若是这个孩子一直不醒来,赵老爷子怕是也会郁郁而终。
是他往日的纵容给了二儿媳妇动手的胆子,是他往日讲究的忠孝礼义成了害死乖孙的帮凶。
若他能听老伴的话,天不好的日子不叫那孩子去给老二家的请安,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除夕晚上的事了?
子孙给父母长辈请安是一种规矩,所以哪怕乖孙抱到他们院里来教养,早晚都要回二房给父母请安。
天好时,孩子很快便会回来。天不好时,总会这样那样的耽误很久才会回来。
这些年因为请安而生的病便已经不计其数,他却总没放在心上。
想的无非还是那句‘家和万事兴’。
如今,再不能那样下去了。
再不尽早做出决断来,要么是这个乖孙被嫡母害死,要么就是聪明的乖孙懂得反抗进而,进而......
夏佳郡主如此对待庶子,不外乎家产和荫生名额。所以为了不挑战人性的丑恶,赵老爷子从来没想过要将赵萧过继到大房。
只是不过继到大房,又不能留在二房,那这个孙子将来要何去何从?
赵老爷子为官多年,能在风云变幻的朝堂玩的风生水起最后急流勇退可见这人的本事。
他要是存心想要干点什么,总能想到办法。
这不,人家在书房坐了半个时辰,就想到了一个不能说好,却也不能说坏的办法。
他给他和赵老太太凭空硬造出一个三儿子来。
这个所谓的三儿子出生没多久便夭了,因此无人知晓这件事。
赵家的族谱添上一笔,回头将这个乖孙过继到这个儿子名下。
既保住了孙子,也脱离了老二家的控制。
至于脱离了二房,这孩子将来继承不到一点财产的事,赵老爷子并未放在心上。
多大点事呢。
他们老俩口的私房虽不及一分家产,可却能保证乖孙衣食无忧几十年。
至于之后怎么办?
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分家饭。他相信他的乖孙还不至于靠着那点财产为生。若真如此...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心里有了主意,赵老爷子便出门去了赵氏族长那里。先找了族长悄悄将这事说了,然后俩老头又背着人开了祠堂将那个起名为赵东越的嫡三子写到族谱上。
既然开了一次祠堂,赵老爷子也没多犹豫,也没跟他二儿子和老伴商量,便先将赵萧这个名字写到了赵东越的名下。
外面的事办清楚了,再回来办家里的事也不打紧了。
等赵老爷子从族长家里回来,便听说夏佳郡主威武霸气的将滚烫的粥都泼在了他乖孙身上,当即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家门不幸,竟娶了这么个恶毒的搅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