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东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们去美国定居,你能接受吗?”
方黎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秦家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秦卫东问:“你能接受吗?”
方黎看秦卫东忽地如此认真的神色,他把板栗扔进嘴巴里,嚼了嚼:“你和我一起?不是我先走个几年这样的?”
瞧,尽管方黎这段时间没去问,他也察觉出了一些事情,比如秦卫东可能要搞不定。
“不是。”
秦卫东说:“我们不可能分开,我不会让你和我分开。”
方黎嚼着板栗。
秦卫东又说:“到了美国,我会找公司捧你,继续让你唱歌,出专辑。”
秦卫东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方黎把剥好的板栗塞了一颗进秦卫东的嘴里:“这还用问?当然是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了,美国嘛,反正我现在英文不算太差。”
“不过可能也退步了些…到时可能要请乔时再辅导辅导我…”
秦卫东听着方黎的话,他心里多日来挤压起的冰冷至极的阴霾似乎都被方黎的几声念叨给驱散了、捂得热了,在他的心口。
秦卫东侧身搂紧了方黎:“宝宝,我爱你。”
“我也爱你。”
方黎说:“我最爱你了,秦卫东,比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要爱。”
这是真的,这世上,也再没有比这句话更真的话语了。
方黎以为秦卫东就是问问,没想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秦卫东从外地风尘仆仆的回来,方黎在床上正睡着,杨跃程打来的电话响起,方黎还没接,就被秦卫东从床上抱起来了。
秦卫东给他擦了一把脸,问他:“今天有活动吗?”
方黎醒了些:“没有,但今天要去核对银行卡..”
他问:“你不是要出差一个月?怎么回来了?”
秦卫东说:“走了。”
入秋了,外面的天色还是黑的,方黎不明所以的就被秦卫东塞上了车,他吃着秦卫东提前买好的面包,才知道这是开往机场的路。
方黎惊愕住了,过了收费站,他问:“你决定了?”
秦卫东还没回答,后面的路上就开上了四辆轿车,那四辆车以他们为目标,将他们左右夹击,秦卫东没停车,那四辆车也紧紧追着,最后将他们逼停在了机场收费站前面的路口。
一阵接连响起的刹车声,在昏暗萧瑟的天空下格外刺耳。
四辆车四面夹击,将他们前路后路都堵得严严实实,方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秦卫东眉头紧缩地下了车,紧接着,中间那辆车也下来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方黎在照片里见过,是秦卫东的舅舅,好像姓叶。
叶培林下车,他扬手给了秦卫东一巴掌。
“你头脑是不是发疯了?!你这是要威胁谁?!”
狠狠地一巴掌,在车里坐着的方黎都觉得疼得很,他心急如焚地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被刚才下车的秦卫东锁住了。
“我没想威胁谁,是你们在逼我。”
叶培林看着眼前的外甥,又看向车里的方黎:“你父母已经退步了,你妈也可以接受他的存在,你还想要怎么样?!难不成你真的打算这辈子都和他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能和他结婚吗?!”
他这个外甥哪里都好,唯有对这个方黎,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次是拎得清的!
“当年如果你们答应我的是这样的结果,我不会回国。”
“你…!”叶培林真的气急了:“卫东,他们是你的父母!纵然那十五年他们没有陪伴你,可那不是他们的本意,你小时候,他们也将为人父母全部的爱都给了你。
他们给了你生命,如今你回来了,你妈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
“他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秦卫东看着叶培林:“出色的儿子、优秀的儿子、孝顺的儿子,我都可以给,但是方黎这件事,我不会退步,一步也不会退。”
叶培林再度扬起了手,秦卫东没躲,他的巴掌还没打下去,方黎已经解了锁,他冲下车去。
“你别动他!!”
方黎吼着,他一把挡开了叶培林的手,力道之大,指骨地碰撞都是痛的,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就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狮子。
叶培林被他打开了手,不仅他愣住了,秦卫东也愣住了。
方黎心疼地看着秦卫东的脸颊,叶培林也看过去,他看见方黎似乎想和外甥讲话,他的外甥就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迁就着他。
叶培林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方黎是自然地换在秦卫东的左耳去说话的…
外甥的右耳听不到,据他说是年少时在矿下落下的毛病,他们后来才知道,找了京市的专家来看,大夫也说拖了这么久,早就逆转不了了。
他们有时也会忘记,上次他和外甥在一场矿业峰会会场上碰见,场内嘈杂,他和秦卫东说了会儿话,等他要去席位上时,他的外甥说,您最后说的我没听清楚。
叶培林这才想起来,秦卫东的右耳听不到。
他这个外甥太优秀了,优秀到有时甚至会让人忽略了,那十五年他并没有一丝一毫地享受到秦家的资源,他优秀到,他只花了四年时间,就把曾经十五年流离在外,与那些二代们拉开的距离给抹平了,甚至,他已经将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