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学得吃力,秦卫东那边也忙得很,自从上次见面后,秦卫东好长时间都不见人影,方黎给他打电话,常常说不了两句,他就有人喊。
转眼到了五一假期,冯晖过来了,要请方黎吃饭,现在只要冯晖有空,几乎每周都会过来看戚简。
如今徐建川越来越来信任秦卫东,也顾不上管冯晖了,把矿上的事情几乎全权交给了秦卫东去处理,他无意间买下的这个矿的收益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饭桌上他姐夫问起来,大抵是听到了什么,这本来只是个芝麻小矿,根本入不了他姐夫的眼,但这一问却让徐建川留了心眼。
他的矿是小矿不假,但他姐夫手里可有大矿,论赚钱的资源,他姐夫随便拔根毛拨给他都够他吃几辈子了。
冯晖不懂这些,他也不在乎,他这个大少爷当甩手掌柜当得舒服的很。
方黎见到冯晖,给秦卫东打电话,问他过来不来,秦卫东说他明天要跟着徐建川去趟沂城,来不了。
方黎问:“去沂城干什么?”
秦卫东:“沂城有个矿,听说他姐夫跟着省里去视察工作。”
方黎不满:“这关你什么事,他怎么最近什么事都喜欢带着你?”
方黎想起上次冯晖说的:“我听冯晖说,徐建川很喜欢你,准备再搞一个矿还让你来做,这样你是不是永远都得在矿底下待着了,你还跟他做不?”
秦卫东思索了一下,没说话,与其说徐建川喜欢他,信任他,都不如说徐建川喜欢「用」他。
“先把你的手术费凑齐,最近难受了没有?”
“没有,我好着呢,就是不做手术也没事的…!”
秦卫东说:“下个月我抽出时间,带你去医院复查。”
“又去医院..”
方黎勉强地点点头。
秦卫东又说:“在学校不要出去乱跑,不要跟那些人说太多。”
“知道了知道了,我能跟谁说话啊,我们班全是女的,成天说的都是孩子。”
秦卫东一直都不喜欢把方黎放到外面,方黎他就是得拴在身边才放心,他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尽快结束这种分离,从徐建川这里..他得好好想想。
“不跟你说了啊,冯晖再等了。”
“好,晚上不要喝酒。”
方黎挂了电话,回到校门口,冯晖开着车已经在等了,他选的地方是学校旁边一个小酒楼,还挺上档次,方黎第一次来,冯晖跟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说感谢方黎照顾戚简。
方黎自觉什么都没干,他说不来吃吧,冯晖又非要请。
“别,我可什么都没干,要说照顾也是戚简照顾我,成天的借我笔记看。”
冯晖笑了笑,他也高兴,有人愿意和戚简说话,他自然地摸了把身旁戚简的头发,倒把戚简吓了一跳,慌忙地看向方黎。
冯晖也意识到他的举动不合适,再看方黎,方黎就是低着头在吃菜,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对他们的亲密举动不在意。
戚简松了口气,轻轻瞪了一眼冯晖,冯晖笑了笑,做了个赔不是的表情。
晚上八点多,他们吃完饭,冯晖开车送他们回学校。
“秦卫东最近忙吗?”方黎问。
“忙啊,现在:лf矿上要两头跑,我二伯那儿他也得随叫随到,总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跟着他跑一天第二天连床都起不来,对了,他是不是很缺钱啊?”
方黎转过头来:“怎么说?”
冯晖就是随口一问:“就是觉得呗,不缺钱能天天拼成这样?我觉得他简直不需要休息的,晚上跑了一夜的长途货车,白天能还去选炼厂安排事情。
不过他跟我二伯是算分成,他又要的那么低,这个矿多拖一天,水电人工就都要算进成本里去,他要想赚得多一些,当然拖不起,只能去拼命。”
冯晖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耸耸肩:“这么说,还是你在这里好。”
到了学校,冯晖从后备箱搬了箱苹果下来,让戚简带回去宿舍吃,戚简摇头,说太贵了,冯晖又说贵算什么,他家多的是,怕戚简拿不动,又找了个袋子,挑了几个最好的给戚简装进去。
方黎在前头走,心不在焉地。
“方黎?方黎?”
戚简叫了他两声,方黎才回过神,戚简指了指路口:“宿舍..在那边。”
方黎走错路了。
“对不起啊。”
方黎想着冯晖的话,他知道,秦卫东说会尽快带他做手术,就一定会做到的。
等他们回到宿舍,方黎洗漱上床,放假了,楼下有不知道哪里的学生在搞联谊会,吵吵闹闹的,方黎睡不着,又把明天上课要讲的课本拿出翻,翻了好几页,前几天刚弄懂的习题,再看他又不懂了,方黎烦躁地把书砸在床尾,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他想起秦卫东那天来看他时车座上丢的满是石灰泥沙的衣服。
方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伸手往枕头底下摸,秦卫东来时给他的三千块钱他全都放在这里,他摸了摸,没成想枕头底下摸到一片空。
方黎脑中重重一响,他登时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掀开枕头,放钱的地方什么也没了。
他的钱呢?!
方黎慌忙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倒了个底朝天,怎么都找不到,他又跪在地面上,伸手往床底下摸,等戚简从厕所回来,就看见方黎那片一地狼藉:“怎、怎么了?方黎?”
方黎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地说:“我带来的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