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就觉得老主管以偏概全,“你不能这么说,总会有好孩子的。”
“您这种养法是养不出好孩子的,谁都知道您□□的目的就是为了继承这一份基业。能继承基业的是老实孩子吗?亲父子还会反目成仇,在反目成仇之前,他们或许还考虑过这是血脉至亲。那些收养来的连这层都不用考虑,到时候您打个盹儿,稍微露个虚弱的样子出来,人家对你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暗杀也好,下毒也罢,谁还念着您当年收养的恩德!”
这个老主管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回忆到当初他整个人的脸变得狰狞通红。“若是你要是这个做法,我立刻吊死在前面的树上。”
说完之后,这位老主管立即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撕成了好几缕结成了绳子,已经跑到树下站好了。
秋叶没想到老人家的反应居然这么激烈。
那么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连廖安民就来劝秋叶:“我当年年轻,是眼睁睁的目睹过那件事儿。老主管的顾虑是十分有必要的,温良恭俭让之辈有几个可以主宰这天下局面的,到时候若是和您政见不合,不是您下手就是他下手,我的意思您还是要有一个血脉亲人才行,就算是你弟弟我也不看好,先不说他背后有没有令尊撑腰使坏,姐弟两个哪怕小的时候相依为命,到大了就未必亲密如初了”。
这个意思秋叶听明白了,“你就是想让我生一个对吗?”
廖安民没说话,就这个意思。他强调:“这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这位看上去温厚的长者问:“您打算什么时候生?”然后补充,“孩子爹是谁都行,当年老母养了六十多个小伙子呢,您年纪也到了,就先选三十个,不选那么多的原因是担心您现在年纪小,容易被那些人骗……”
“出去出去出去!”
秋叶头一次觉得自己没认识过这些人!
好在年前事情比较多,这件事情并不是眼下急着要办的,所以秋叶也就没有把这些人的话当成大事放在心上。
然而朱大姐抱着儿子来看望女儿的时候,还是点破了秋叶要面对的局面:“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当你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管就不会发生的。早点拿主意比什么都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秋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临近过年的时候,秋叶抱着怀中的小婴儿,两个人很安静的守岁。
秋叶就在想自己到底是想要什么?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所有事情面面俱到,要是想拓展眼下的实力,那就把享乐的心思放在一边。所以养一群漂亮的男孩子是不可能的,秋叶倒是不在意天下人怎么说,但是和一群男孩子们在一起,浪费的时间可不是一星半点。
把这些浪费的时间拿来看一些书或者办一些事比什么都强,但是一个孩子又是必须有的!
秋叶就想着要不然趁着自己年轻赶快生一个,年轻恢复能力比较强,也不用受那么多罪,而且早点把孩子生下来早点培养,自己也能不那么焦虑。
可是秋叶又做不到和一个陌生人生孩子。
所以秋叶下意识的在自己认识并且熟悉的这群人里面挑挑拣拣。能到秋叶面前经常回话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这一些去掉之后,剩下的那些年轻人个个神采飞扬聪明有魄力。要不然也不会爬到如今这样的位置,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时代的人成亲都比较早。大部分都是有家有业有老婆有孩子的。
唯一一个没有孩子也没成家的就剩下林荣,秋叶对林荣倒是挺有好感的,林荣这个人非常理智。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林荣如今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一旦两个人翻脸之后,事情的发展极有可能不受秋叶的控制。
假如说要是两个人就是单纯的君臣关系,两个人翻脸,人家只会说林荣以下犯上,但如果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孩子,那这件事多少就牵扯了一些家庭因素。而到那个时候,恐怕林荣也理智不起来。
秋叶越想越烦,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总之这个年在秋叶这里过的就是挺烦的,但是如今天下局面不太好,百姓能不能过年不好说,就算是家里面有余钱能够置办起一桌像样的饭菜开开心心过年的也没有几家。
再比如说京城的那些权贵们,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
这其中也包含话皇帝,日常晕晕乎乎的皇帝,到了过年的时候难得的清醒了一会儿。
只不过这种清醒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清醒,从酒精中挣脱出神来的皇帝打算去祭拜祖宗。民间都会在除夕的晚上去祭祀祖宗,像是那些没有祠堂的农夫,都会带着孩子去长辈的坟上烧纸磕头。
皇家的排场会更足一些,但是都摆脱不了除夕晚上要去给先人汇报这一年的所作所为。
到了太庙,皇帝开始在奏乐声中跌跌撞撞的举杯给祖宗们敬酒。
只是他刚刚把酒杯举起来,就听见奏乐的乐师们似乎在敷衍了事,好几个音都错了。忍不住把眉头皱了起来,在这种庄严的场合,这一些人这是在找死呢。
暴怒的皇帝把酒倒了下去。强忍着那份怒火给祖宗祭祀完毕,刚站起身一转头就让人把乐师全部带出去杀了。
皇帝年纪很小就坐上了皇位,那是要星星没人敢给他月亮,向来是说一不二,所以能在这种场合掩饰了一两分怒气已经是极限了。之所以能够忍一时,也是因为是在祖宗面前他不敢放肆,祭祀完毕之后就让人把乐师杀了,给出来的理由就是“敷衍了事”。
两边的卫队自然不敢怠慢,将这一些乐师们捂着嘴拖了下去。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皇帝还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他看着眼前的几个儿子,手中捏着杯子,因为长久酗酒导致的肿脸上有了一些难得的认真。
“朕听人家说,国之将败,会有各种各样的征兆。今天的乐师们居然在奏乐的时候有气无力,你们跟朕说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
这几个儿子赶快互相对视了几眼,随后赶快否认。
“父皇,几个不醒事儿的乐师而已,您怎么联想到这方面了?”
“就是,如今咱们朝廷各处蒸蒸日上,明日您看看来朝拜的官员就知道了,怎么想到国之将败了呢?”
听着眼前几个儿子的说法,皇帝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但是还没有把这件事放下。
“朕虽然对乐曲不太精通,但是也知道一些。当外边国泰民安的时候,那些乐师们吃得饱吃得好,所以奏乐的时候昂扬向上,当一个国家充满了内忧外患的时候,这些乐师们受此影响也会在音乐里面表现出来。今日是在太庙祭祀,这一些人不会不知道太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如此敷衍了事,那就是藐视我皇家。”
皇帝越说越觉得是如此,“你们老实的跟朕说,外边到底怎么了?”
七皇子这个时候开始歌功颂德,说外面儿是太平盛世。
看着皇帝有些不相信,他咳嗽了一声:“也确实是有些小毛贼在外边捣乱。你知道山阳郡吧?那里的郡守自从没了之后一直没有消停过。去年的时候儿曾跟您禀报过,说是派兵守在了那山口,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出来。如今那里面听说快争出一个名堂了。”
这家伙给皇帝的信息都是过时了很久的,皇帝却没有怀疑。
“朕就说呢,天下不会永远太平。也别让那些守军们闲着了,让他们早点出动,早点把人给灭了。”说着就接过了一杯酒,一口而尽:“这天下之事就跟水上的葫芦一样,摁下去一个又起来一个。让人烦得很!”
这几个皇子趁着这个时候赶快表忠心,兄弟几个趁着这个机会联手把皇帝又给骗了过去。
然而皇宫并非是像他们兄弟说的那样,特别是皇宫里面用的蜡烛,他们平时用的白蜡烛都是外地进贡的,现在外地不再进贡了,蜡烛也就短缺了起来。若是平时点上一根两根也不明显,现在是合家欢庆的热闹场合。需要的蜡烛比较多,居然现在这种场合都撑不起来了,也只能稀稀拉拉的点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