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贱货不是个人啊,她把全家老少的命卖了啊,要是放在村里,这种人就该直接打死。”
说到“打死”的时候,她一下子脱下鞋扔了过来,这哪是贵妇啊,分明是街上的泼妇,有点讲究的村妇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巫马富贵在部下女儿跟前,脸面被扒了一个干净。他直接抹了一把脸,对着外面叫了一声:“来人啊,把老太太扶回去,没事儿就别出院子了,另外问问跟着老太太的人,谁跟她说大小姐回来了?”
跟着老太太的侍女在门口回答:“是二夫人说的。”
是巫马平安的老婆说的,这女人以前就喜欢把老太太当枪使,有事没事就怂恿着老太太出头,这下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巫马富贵本来对弟弟一家跟着父母住没什么看法,有人哄着老两口高兴就行,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在这件事上,老二一家做的太过分了。
他对外面说:“老二家的房子安排好了吗?安排好了让他们一家搬出去吧,老二让他潜心读书,巫马家还指望他得状元呢。”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富贵的嘴角带着冷笑。
配上他一边肿的脸,显得很诡异。
“......他媳妇就要好好的伺候他,也别乱出来跑了,外面毕竟不安全。”
门口的侍卫心想二老爷一直在衙门住,什么时候给他准备房子了?可既然这么说了,这些侍卫们立即答应了下来,钱家的人不是挺烦老太监住过的院子吗?如今有这样现成的房子放着不用浪费了,就把二老爷一家挪过去。
老太太已经被侍女们抬走了,后院也闹了起来,老二一家不想挪走,挪走就是另立门户,每天吃饭都要自己掏钱,下人的月钱还要自己发,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脸上有光,出了门谁还认识他们一家啊。总之一句话,无论是哪里都没有在衙门住着舒服。
两口子赶快找老两口想办法,但是侍卫们如狼似虎,冲进去就把他们的孩子抱走了,两口子急的没办法,只好一边哭骂一边追着索要孩子。
秋叶看了一场笑话,知道这饭也不必吃了,就打算告辞。
“爹,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咱们过几天再见。”
巫马富贵没说话,赵大狗追了上来要把秋叶送回去。
秋叶出门刚骑上马,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指挥着人手把巫马平安家的东西送出去。嘴里说舍不得这一家搬出去,实际上这女人差点高兴的蹦起来,脸上的高兴抑制不住,就差敲锣打鼓了。
秋叶看的好奇,问给自己牵马的赵大狗,“镇叔,这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
大狗子叔叔有点难为情,毕竟姑娘大了,这种闲话还是少在姑娘面前说,可是既然侄女问了,他还是说了,“以前她在咱们镇上开豆腐店,后来就和你爹认识了。”
大狗子叔叔说的简单,但是秋叶明白了,这也是个巫马富贵的相好,对于他老爹的风流韵事在十里八村都不是新闻,而且富贵也不会招惹良家,都是过不下去的寡妇们和他眉来眼去,大家各取所需。
秋叶意外的是早就登堂入室的刘寡妇居然被人替代了:“我以为这会得意的是刘寡妇呢,没想到啊,刘寡妇没当成家,被这位捷足先登了。”
这种事儿没法说,大狗子叔叔也知道大哥的私事不能乱聊,他还知道除了这两个寡妇外,最近富贵把另外一个相好的接来了,这个相好也给富贵生了两个孩子,就是生了两个女孩,都长的水灵灵的,如今大的有八岁,小的才六岁,富贵以前对女孩不在乎,但是如今对这两个女孩也挺上心,婆子丫鬟都配齐了,金银玉石更是送去了好几回。
大狗子叔叔拉着马缰绳往前走,这个女人远远在门内给秋叶施礼,没凑上来问东问西东拉西扯,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路上大狗子叔叔就说:“你爹的这些女人里,就她有点眼力见,不过出身太低,以前跟着你爹也是受了不少苦,你爹喝酒没钱付帐,被店家扣押在店里,她冒着大雨把人接回来垫付了酒钱......”
也就是说,巫马富贵和这个女人或许感情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接回来。
秋叶打断他,“叔,您只管跟我说,我有多少没见过面的弟弟妹妹。”
大狗子叔叔挠了挠头,“我知道的应该有十多个吧。”
秋叶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富贵,不愧是你!
第23章 、尔虞我诈 二
自己闲着没事儿问这个问题干嘛,反正富贵这渣男是没什么底限的了。
而富贵这个时候正让人给自己敷脸,他面前坐着东渠先生,这事确实是件丑事,但是和东渠先生关系亲近,没什么掩饰的,他说:“让先生笑话了,家门不幸啊。”
有这样的父母兄弟,富贵忍不住这么感慨了一句。
东渠先生没话说,他不能附和,也不能劝和。主要是这老太太是富贵的亲娘,就是个拉后腿的,没一点大局观更不知道敬畏,也从不为大儿子考虑,在后院吃好喝好作威作福就算了,跑到前院就过分了。如果非要拿主公和刘邦比,最起码刘邦的家人没拉过他的后腿,刘邦的爹刘太公为人胆小了一些,但是从不会纵容家人胡闹。刘邦更有贤妻约束家人,使得刘邦没有后顾之忧。富贵是要啥啥没有,东渠先生只盼着何家小姐是个贤惠人。
富贵捂着脸,“我想给他们找个懂规矩的人,日后慢慢的教一些规矩。”
也只能这样了。
这种破事儿说完,两个人开始说秋叶,富贵问:“先生,你看着这丫头如何?”
“主公,实话说,比你也不差什么了?听说一直养在乡下,尊府的老太太和以前的朱夫人......能养出这种女孩,就是那些高门大户也要自愧不如啊。”
就是歹竹出好笋的意思,上面两代女人都不是什么有见识的人,但是这姑娘的气度真没什么挑剔的,虽然行走坐卧没什么女孩子该有的贞静,却有了几分上位者的自信和从容。
富贵也看出来了,他觉得还是自己的聪明传给了丫头,忍不住叹气,“我如今十一个儿子,没一个比得上这丫头的,难道嫡出的和庶出的真的不一样?”
东渠先生摇了摇头,“那些京城高门中嫡出的公子们,不成器的多了。您不能这么想。老朽瞧着姑娘所图非小,她约着绿水县的人,怕是想对漫水县下手。”
“哦?这话怎么说?”
“西园县一马平川,就算是有坞堡也没法长久抵抗,漫水县就不一样了,那里有山河之险,进可攻退可守,加上和西园县连城一片,沃野辽阔,是一片好基业。”
听东渠先生这么一说,富贵心里有了想法,“不如把这消息告诉漫水县,咱们来个局中局,和漫水县联手,等到西园县出动了人手。两方夹击,击败西园县后,平分土地和人口。”
“这办法可行。”东渠先生点了点头,西园县是一块肥肉啊,而且是滋滋冒油的五花肉,谁都想咬一口,目前各方势力的实力都差不多,很难一口吃下去,不如一口一口的吃。
“明日老朽约见端木家的人。”
第二天秋叶和齐家的少夫人一起骑马,齐家的公子自然跟了过来,两家对于联手没什么异议,就是在土地分配上不能达成一致,都觉得对方要的多,自己吃亏了。
这事儿可以再商量,反正是商讨的过程还算愉快。
而秋叶回去之后,护卫报告,端木家的家主和巫马富贵刚才一起去了青楼,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秋叶拿不定巫马富贵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总觉得有一种很明显的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