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八岁呢。
祁衍气的磨牙,“怎么,嫌朕老了?”
连棠被逗的吃吃笑,“您看着不老,年纪确实在这摆着呢呀。”
在刚及笄的小姑娘眼里,过了双十都归大龄。
祁衍冷笑一声,煞有介事的对上她狡黠的眼睛,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
他眼里带着侵略的意味,仿佛她回答不好,就会被吞吃,心里的小叛逆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连棠故作认真的思索,“我啊,喜欢建康的,有趣的。”
祁衍蹙眉,“建康朕懂,有趣指什么?”
“有趣就是会吃会玩呀。”连棠叹了一口气,那表情仿佛在说,您可太无趣了。
祁衍忍不住哂笑,不管经历了什么,她骨子里还是六年前那个爱吃爱玩的小姑娘。
*
揽月阁改名栖棠阁后,祁衍搬到勤政殿处理政事,栖棠阁彻底成了连棠一个人的天地,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大多数时间在栖棠阁办差,祁衍需要的时候也去勤政殿,她是御笔博士,伴驾无可厚非。
祁衍很忙,有时候连棠在勤政殿一天都和他说不上一句话。
梁渊还在关禁闭,没有了江左师的参和,祁衍更方便讨论边境事务,他每天都要接见一波又一波的大臣,商议军情,分析边关战报。
时间恨不能掰成两半花。
即便如此,每日太阳一落山,祁衍总是会披着暮色踏进栖棠阁,简单的用完晚膳后,就沐浴躺下。
连棠不是觉多之人,每日跟着他早睡,又不能像他早起,几日下来,她严重睡眠过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别动了。”昏暗的光线里,传来祁衍清润的嗓音,“你一动,朕也睡不着。”
呵,原来他也睡不着呀,连棠骨碌碌滚到他身边,半撑着身子,仰着小脑袋问,“陛下这几天为何躺下这么早?”
祁衍转脸,看着微愠的小姑娘,轻笑,“你不是一直希望朕多睡觉?”
连棠讪讪,小声道:“您以前也没听过我的话呀。”
以前也没见他睡觉这么积极。
冬季夜里冷,她单穿着薄薄的寝衣,忍不住打了个小哆嗦。
祁衍伸臂将她拉进自己的衾被里,连棠瞬间被温热包围,她从来不知道被窝可以这么暖和。
连棠冰冷的身子一点点变暖,耳边传来祁衍暖煦惑人的声音,“因为那天,你说喜欢建康的。”
*
祁衍突然开始建康的作息,对连棠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休息好了,不管是对他的病,还是他的心疾都有益处。
为了迁就祁衍,她也只能早睡早起,小小的姑娘,提前开始了老人的作息。
时间一天一天往后挪,很快又过了半月有余。
这日,连棠正在书阁写字,太后宫里的嬷嬷过来,请她去慈宁宫走一趟。
连棠是朝臣,按理说不用听太后的差遣,但念在往日的情分,她还是决定走一趟,再者,太后毕竟是祁衍的母亲。
连棠已经很久没踏进后宫,感觉里面没有一点人气。
进了慈宁宫,太后比想象中精神好一些,太后看见连棠,表情说不上是悲是喜,淡淡的请她坐下。
太后请连棠喝了茶,吃了果,神思不属的问候几句,并没有什么重要事的样子。
太后并不是会隐藏心事的人,她这副样子心里一定有鬼。
连棠原本以为太后会责问她栖棠阁或者青山官舍的事,毕竟这两个地方以前都是花魁的地盘,太后最不待见,如今归了连棠,无论如何太后口头上都应该奚落她一番,没想到枯坐半晌,太后倒是一字未提。
连棠猜不透太后打的算盘,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欲告辞。
突然殿外响起一声洪亮的通报,“梁大将军到。”
连棠面色僵住。
虽说这是在慈宁宫,不用怕梁渊做出格的事,可是想到和他共处一室,连棠就要窒息。
梁渊三两步跨进来,目光鹰隼一样看着连棠。
她心里一咯噔,有不好的预感,难道说,太后今日找她来,就是为了梁渊?
太后果然像活过来一样,招手让连棠坐下。
梁渊行至太后面前,行礼后道,“太后恕罪,臣启程前,家母备了薄礼献给太后,臣进京后,一直没抽出时间来见太后,这一出禁闭,立刻就来了。”
说着金玉器玩,锦帛绸缎如流水般呈上来。
太后笑的眼尾的褶子都撑开了,嗔道:“难为你母亲,还想着我这个老婆子。”
梁渊坐定后,太后和他叙了几句家里话,又问,“梁将军婚配否?”
“未曾婚配。”他斜觑了一眼对面的连棠,拱手道:“臣素来仰慕京中女子的才情和学识,不知是否有荣幸请太后赐臣一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