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力的威胁下,冯问蓝不得不先低头认错。
认完错,她又小声辩解了一下:“我这不是想不出你一直不待见孟斯礼的理由嘛。你说刚开始的时候,你不喜欢他,我还能理解,但现在都过去三年了,你还这么耿耿于怀,实在是太奇怪了。”
冯亦程也没打算让她理解。
冯问蓝又说:“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要是以后我真遇见了我喜欢的人,大不了和孟斯礼离婚就是了啊。如果我喜欢的人嫌弃我二婚,那也不值得我喜欢……”
本来这话后面还有一句“所以,以后你再见到孟斯礼,不许甩脸色给他看,也别觉得他耽误了我”。
可没等她说出口,冯亦程突然对着她的身后说道:“听见了?”
冯问蓝:“?”
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不知道在墓园突然这样很恐怖吗!
冯问蓝心里毛毛的,怀疑冯亦程在故意吓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脑袋。
借着余光,她最先瞥见的是一串熟悉的无患子。
“……”
冯问蓝表情一愣。
缓慢的脑袋转动速度在一阵停顿后,突然加速。
她猛地回过头。
只见孟斯礼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手里还拿着一束虞美人。
将午未午时候的阳光已经带着点夏天的热意。
而春天的最后一束尾巴藏在了孟斯礼的眼角眉梢间。
那双向来瞧不出喜怒的眼眸似温和又似冷冽,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冯问蓝:“……”
她可真是有一个好哥哥啊!
居然这样往死里坑害自己的亲妹妹!
第37章
——“大不了就离婚。”
这话说得极其洒脱。
可孟斯礼没有在冯问蓝的脸上找到一丝对应的情绪。
在看见他的瞬间, 她的一双褐瞳里明显闪过意外和慌张。
也不知道是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还是慌张被他听见了不可能在他面前说出口的真心话。
而冯问蓝正在头脑风暴要怎么挽救这局面。
过去二十几年里,她有过很多次想要和冯亦程断绝兄妹关系的冲动。
只不过这种冲动随着年纪的增长, 逐渐变得少了,少得她几乎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现在,冯问蓝又重新好好体验了一次。
她都快气死了。
怎么会有冯亦程这种哥哥!
在梦里诬陷她有前男友也就算了。
在现实里居然也费尽心思给她挖坑, 挑拨她和孟斯礼的关系, 好像巴不得她明天就能和孟斯礼离婚似的。
更气的是,她还没办法找冯亦程算账。
因为如果她的心里没有那种想法,也不可能说出那番话了。
回过神后, 冯问蓝急得不行。
她很怕孟斯礼误会她刚才那话, 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只能先十分苍白地自我辩解了一句:“我不是那意思!”
孟斯礼把花放下。
闻言,他神色如常,“嗯”了一声,平缓的声线没有起伏, 说:“我知道。”
听上去没什么不对劲,似乎并不在意。
尽管如此,冯问蓝还是放心不下。
她总觉得孟斯礼这样说只是不想再聊这件事罢了,丧气地塌下肩膀。
冯亦程把她的小动作小表情尽收眼底。
见她对待孟斯礼犹如对待温室花朵般小心翼翼小题大做,他服气又无语, 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不逗她了, 安慰了两句:“不至于啊, 我都没当真的话, 他能当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