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如此,在她爸爸去世之后,有很多声音,说他是遭了报应。
虽然她知道这些言论背后少不了霍家的引导和推波助澜。可是那场车祸,怎么不是报应呢?那撞了他们的卡车司机,妻子就是骨癌。他家中贫穷,吃不起伯尼安,早已对合安医药以及她的父亲怀恨在心。
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
阮令仪抬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子——这是还是伯尼安面世了之后,爸爸给她买的。
如果不是那些生病的人,她怎么能在青年时期就过上奢侈的生活呢?也难怪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骂他们吃人血馒头,说合安医药建立在累累尸骨之上。
所以在听说了婷婷一家的事情后,她没有办法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尚且可以装作不知道,忘记了,可是出现了,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做事不理。
四周的黑暗将她紧紧包裹,阮令仪蹲久了,才惊觉自己有些站不起来。
她抬手想去摸门把手,还没有摸到,家里的们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暖色的光从家里透了出来,宋斯年站在门内,正看着她。
脑子里胀胀的,阮令仪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宋斯年将门推开,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蹲在阮令仪面前,抚上她的脸颊。宋斯年的手温暖、干燥,让她忍不住想要去依靠。
宋斯年看着阮令仪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掌心,莞尔道:“怎么突然这么粘人?”
阮令仪是哭了的。
她的泪水还粘在宋斯年的手掌上,可是宋斯年没有问起缘由。
金韩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发了消息告诉他,已经将阮令仪送到了。可是阮令仪一直没有进门,他想她今天或许遭遇了许多,或许该等她自己先开口。
“想你了。”
阮令仪轻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到。”
宋斯年替阮令仪理了理头发,然后打横将人抱起。阮令仪惊呼一声,抱住了宋斯年的脖子。
“你干什么呀!”她嗔道。
“看你腿麻了,应该站不起来,我帮帮你。”
宋斯年抱着阮令仪进了家里。
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南风居的外卖,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宋斯年将她放到桌子旁边:“吃饭,嗯?”
“哦。”
她的确也有些饿了。
阮令仪难得扫光了碗里的饭,倒是宋斯年,眉间还存着疲态,没有吃多少。
这是她在霍家寿宴之后,第一次和宋斯年坐在一起。那天晚上他们把话说开了不少,如果第二天宋斯年没有去美国,本应该趁热打铁的,可是现在,她竟然感觉有点不自在。
明明之前,她还总是觉得有些想他。
宋斯年注意到了她打量的目光。
“干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多看几眼我又不会收你钱?”
啊……
被抓包的阮令仪立刻开始嘴倔:“那谁知道呢,毕竟你是资本家。书上都说了,资来到这世上就是血淋淋的。”
“哼。”
宋斯年笑,“那资本家的太太呢?”
阮令仪挺直了脊背:“我出淤泥而不染。”
“那麻烦出淤泥而不染的资本家太太收拾一下碗筷。”
宋斯年起身,“资本家去洗一洗淤泥。”
看看,这就是资本家,不仅能把活都推给劳动人民干,还能借着劳动人民的话头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阮令仪收拾好东西上楼的时候,发现宋斯年住的客卧门开着。
她也没多想,抬手便推了门。
房间里只开着床头一盏落地的小灯,宋斯年站在床前,似乎正在找些什么。
他赤|裸着上身,只裹了一块浴巾。
虽然阮令仪作为医生,看过不少男人的身体,可是她这个丈夫的身体,她还是第一次看。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长期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宋斯年的身材也保持得太好了。他身上的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虽然关键部位被浴巾遮住了,但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男人如山峦般起伏的腹肌和性感的倒三角人鱼线。
阮令仪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轻了几分,连带着喉头也涌上了几分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