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令仪眨了眨眼睛。
“宋先生?”
“宋斯年?”
“斯年哥哥?”
“老公?”
阮令仪捏着嗓子叫了他几声,他才吝啬地分给了她一个眼神。
但是宋斯年仍旧没有说话。
阮令仪长叹了一口气,侧身过去,将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
“斯年哥哥,我错了。”
“你没错。”
宋斯年斜眼看她,然后抬起她的下巴,将她按回到了真皮座椅上,“阮令仪,见义勇为是好事,社会需要这样的热忱。但前提是,别把自己搭进去。”
“哪有这么严重。”
阮令仪讨好地笑了笑:“我学过几年散打,又是医生,知道人什么部位最脆弱,怎么最快制敌的,何况奶茶店里还有不少人,大家不会袖手旁观的。”
“既然你如此笃定,为什么刚刚又抖得那么厉害?”
阮令仪闻言一愣。她以为自己已经克制掩饰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明显。
宋斯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但语气中却依旧有些罕见的咄咄逼人:
“如果那人手上有刀怎么办?”
“如果奶茶店里的人没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怎么办?”
总有千万种意外的存在,可能会让她受伤。
阮令仪心想,哪有这么多如果——江知初就在店里,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如果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权衡好利弊,那需要帮助的人,已经受到了伤害怎么办?可是这话她不敢在现在的宋斯年面前说。
“那不是还有斯年哥哥你来救我吗?”
“难道你指望——”
宋斯年闻言回头,女孩嫣红的唇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视线。
阮令仪和刚才一样靠着他的肩膀,不过一个回头的动作,两人瞬间鼻息相闻。太近了,宋斯年能看见女孩白皙的贝齿咬着粉红的舌尖。她不知道涂的什么牌子的口红,唇齿翕动间,他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果香。
他原本想说“难道你指望无论你什么时候出现危险,我都能在你身边吗?”可是这一刻,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男人喉结滚动,须臾,已经换了措辞。
“你这么相信我?”
听到男人言语之间的松动,阮令仪立刻打蛇棍上。
“当然。”
“我不相信自己老公,还能相信谁。”
男人闻言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阮令仪抱着他的手臂,玩着他的手指。她将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掰成环状,做出ok的手势,然后问道:“宋先生,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三种鸭。”
“酱鸭、烤鸭,还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倏然睁开了眼。
他眼中像是有化不开的墨色。阮令仪一直觉得他心中都是星辰大海,眼中尽是这世界的繁华,没有什么能让他留恋的。
可是此刻,他看着她,好像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她这般。
她心中一动,将原本的“谢谢你鸭”,换成了——
“还有,我喜欢你鸭。”
宋斯年带着阮令仪到了他在东城的住所。
高级轿车穿过重重绿荫,停在了一座英式风格的老洋房前。
修建于民国时期的花园洋房在东城算是稀缺不可再生资源,当初阮令仪的父亲曾想过购买一套,但因为种种现实原因放弃了。
宋斯年这套洋房地理位置优越,花园面积不小,房子状况看起来也不错,想来买的时候花了大价钱。
洋房外部因为是历史建筑的原因还保留了最初的外观,但内部却已经改成了宜居的模样。
阮令仪才走进房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妇人迎了上来。
“这位是太太。”
宋斯年和年长的妇人吩咐道:“把我隔壁的那间卧室整理一下,今晚太太住这里。”
那妇人看了阮令仪一眼,又看了宋斯年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其实她不开口,阮令仪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既然是太太,那为什么不住一个房间。
她也想问,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