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听到下人说莫名其妙死亡的时候,她的心思便更加敏感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件事必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下人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我家是神女村的,我的爹娘,我的哥哥都住在神女村,但是我为了养活家里,所以便来到了北家做丫鬟,我一个月拿着月钱回家一次,但是这次回去之后我发现我哥哥死了,而且我爹娘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哥哥好惨啊,我哥哥可是我们老李家一代单传啊。”
江隐听到后面不由得簇起了眉头,放下筷子,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她淡淡道:“神女村?这名字取的倒是有意思,不过我从你嘴里倒是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讯息,这样,今日你收拾收拾,我要同你回去一趟。”
这下人愣住了:“啊?这么仓促?”
江隐不赞同的看着她:“仓促?”
家里死了人,方才还哭的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怎的就忽然仓促了呢。
下人怯怯的看了眼北惑。
她的行为让江隐瞬间了然,她淡淡的看向北惑:“这件事有可疑之处,我要去看看,你放不放人?”
这个’人’指的自然是这个下人。
北惑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道:“瞧你说的,你都这么说了,我怎能不同意呢,我只是心疼你管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会很辛苦。”
江隐想到什么,意味深长的眼神刺向火湛:“很多事不解决,很多烂人不解决,这个世间怎会美好呢。”
江隐的眼神太过锋锐,火湛想注意不到都不行,他呵笑了一声,目光锐利的看向江隐:“苏二小姐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我是那个烂人?”
江隐呵的笑了:“某些人有自知之明,这一点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火湛的脾气很燥,他猛的拍向桌子,他的内力很大,震的桌上的菜肴和酒水都跟着颤了一颤。
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这是想打架?”
“自我出现在你面前,苏二小姐便处处针对我,我倒是想问问苏二小姐想做什么?”火湛黑曜犀利的眸如即将从弦上迸出的羽箭直直的刺向了她。
他的眼神太过可怖,刺的桌上其他人都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唯有江隐,她平静的看过去,语气平静,吐出的话却是带着挑衅和剑拔弩张的意味:“我想做什么?呵,很简单,你敢不敢同我一起去这个神女村一探究竟?”
江隐要知道神女村的事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火湛的眸眯了眯,骨节修长的手捏住酒杯,而后仰头朝喉咙里灌了进去。
他边灼灼的盯着江隐,边冷冷道:“好!”
江隐打算回去准备一番,北惑看到这一幕眸子微微眯起,他隐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头。
是的,这一切都是他部署的。
这个计划成功了。
待到了神女村,江隐自会知道火湛是个什么样的败类了。
这样,他们之间的嫌隙和仇恨会愈发的大。
他要的就是这种情愫慢慢的积攒,慢慢的升高,唯有这样,待到了最高顶点的时候,他所想见的结果和目的才会成功。
待江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已经是下午了,距离日头落下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
苏父和苏母拉着江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江隐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们的碰触。
江隐自从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之后,便对他们没来由的厌恶。
她十分厌恶欺骗自己的人,只冷漠的,敷衍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让江隐没想到的是刚出门口便看到一辆纯黑的马车停在家门口。
江隐的眉头微微拧起,这种纯黑的马车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好似身边的一切事物都被这马车笼罩了下去。
看到这马车,江隐瞬间想到火湛那身标志性的,刺绣着火纹的黑袍子。
呵,想都不用想,这马车必定是火湛的。
黑色的帘子被一双白的发光的手掀开,露出火湛那张英俊到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俊脸。
他和北惑长的虽一样,但是他们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
北惑虽说明朗,但是总觉得他的明朗在他的身上体现竟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哪怕北惑穿的衣裳是青银等比较亮堂的颜色,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是,火湛虽说穿着一身沉闷的黑色,却是给人一种明朗的感觉。
所以这也是让江隐觉得奇怪的地方。
她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眸子一转,想:很多时候是不能看外表的,这火湛外表如此,也许就是为了隐藏黑色的内心呢。
她牵着小祖的手就发现小祖每每看到火湛的时候莫名的兴奋,而且她还捕捉到了小祖和火湛竟然有眼神上的互动。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江隐的心里和脑子里产生。
江隐看着火湛,冷冷的问:“你怎的来了?”
火湛靠在马车上:“不是要去神女村?”
江隐呵笑,不知怎么,看到他这张脸,想到他做的事便总是忍不住的怼他:“的确是要去神女村,但我没有说想和你一起去。”
“你以为我是特意来接你的?呵,别自作多情了。”火湛看她跟个刺猬似的,也是不想好好说话了:“一来我只是顺路,大发慈悲的接上你和你的儿子,毕竟听闻过了你抛夫弃子的恶名,我怕你嫌这小鬼头累赘把他丢在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