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官府并没有找到断肠草这种毒药,也未从井里发现断肠草。
官府大人觉得奇怪,他派了个身强力壮的官差守夜。
这夜,官差在胡家门口昏昏欲睡的,他忽然觉得脸上十分的痒痒,他伸手一抓,发现贴近脸长出来一撮不属于他的头发。
他循着头发看了过去发现地上拖出来一串长长的头发。
官差见头发是能动的,而且试图往他的脖子上缠,他吓的瞪大了眼睛,举起椅子朝头发砸去,趁着这个空隙,官差跟疯了似的朝外跑去,敲醒了官府的门。
官差大人被他吵醒十分不悦,官差跪下来哭天抹泪的:“大人,真的,好像真的有邪祟,我是咱们自己人可能说谎么。”
官差大人还是不信,威风凛凛的带着众多官差朝胡家走去。
夜深人静。
今儿个不是阴天,可胡家上方却是乌云密布的。
胡家的门四敞大开的,有风吹过,把门吹的嘎呀乱响,在安静的深夜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官差大人摸了摸手臂指使官差们进去看。
四个官差结伴走了进去,官差走在中间,后面还有人保护着他。
他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忽然听到有动静。
官差拍了下一惊一乍的官差:“看看你那胆小的样,过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我看啊,就是犯人藏起来了。”
两个官差码着胆子走了过去,他们扒头看去,就看到一团黑色的头发宛如黑旋风似的朝他们席卷而来,将他们的头,脸和脖子死死的缠住了,而后将他们卷入了井底。
官府大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双腿抖如筛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井下的东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顺着井壁爬了上来。
官差们看到这一幕拉着官府大人大吼了一嗓子:“大人,傻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他们疯狂的往外跑,有的跑的慢的被落在后面的官差被井口中的头发疯狂的追了上来,死死的缠住了双腿,下一刻便被拽了回去。
官差大人和官差们回到官府之后一阵阵的后怕。
几个官差劝着官差大人:“大人啊,看来那些东西的确是邪祟啊,哪有头发自己冒出来的啊。”
“是啊,大人,我们没有看错啊。”
“大人,那个玩意儿真是邪祟啊。”
“我们想想法子吧,不然……”官差毛骨悚然的摸了摸手臂:“我害怕那个东西报复咱们啊。”
官差大人现在不信也不行了,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我,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我也不信啊。”
“大人,还记得被我们关在牢里的苏家的二小姐苏隐么,想想她说的话,她说这个世间是有邪祟的,而且胡家人明确的表示了那日的头发邪祟是被苏家的二小姐给解决的。”
官差大人听了此话,喃喃着:可是我那日大放厥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去找她……
官差赶忙道:“大人啊,现在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留着命才有面子啊。”
官差的话让这大人醍醐灌顶,他握了握拳头,咬咬牙:“对,你说的对。”
有命在什么都有了。
深更半夜,官差大人带着几个官差,手提着灯笼,还拿着好吃好喝的朝牢房走去。
牢头都懵了,问清了来意,一听说是来看苏隐,好家伙,手掌拍着胸脯,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大人,您放心,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不给她吃饭喝水了,让她胡乱造谣。”
官差大人一听这话,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牢头的脑袋上:“你个蠢货,我看你是想要害死我啊,竟然敢这么跟大师说。”
官差大人这小胡子一翘一翘的,提着袍摆,迈着小碎步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盘膝而坐的江隐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并不意外。
很多人需要吃点亏方能长记性。
她闭目凝神,耳边响起牢房锁眼打开的声音。
官差大人见她如此气定神闲,并非像其他人般被抓了进来便哭哭啼啼的,更觉得她高深莫测了,他们几个扑通跪了一排:“大师,救命啊。”
江隐不作声。
官差大人也知道是他惹恼了江隐。
他膝行上前,对着江隐磕头:“大师,原谅小的说话口无遮拦,没有文化。”
“大师,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已经死了四五个官差了,而且……而且胡家的家丁丫鬟们都死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儿,江隐这才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眸清透无比,如一把犀利的箭般刺了过去:“胡家的人都死光了?”
“是,是啊。”官差大人见大师终于搭理她了,赶忙把这几日的事说了一遍。
江隐的眸凉了凉:“胡家死人,若说跟你没有一点责任那是不可能的。”
官差大人听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是,是,都怪我,若是我信了大师的话,必然不会造成今日这等后果。”
“大师啊,只要您能帮忙解决此事,我愿意受到惩罚。”官差大人说完以后又小心的说:“但是得让我保住命啊。”
江隐沉吟了片刻,给官差大人施加压力,直到官差大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落到地上,发出滴答之声。
“想让我出面帮你倒是可以。”江隐声音沉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感:“但是,有一个条件。”
官差大人见这位祖宗终于松口了,他赶忙应了下来:“行,大师,什么条件都行。”
“大安王朝以后有邪祟,我知道想要铲除之后,若是有人前来向你询问,你不允许像之前一样否认大安王朝有邪祟,要让大家逐渐认识到世间是有邪祟的。”江隐平静的开口,唯有这样,接下来在铲除邪祟的时候才能顺利的进行。
官差大人怎敢不答应,更何况这可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
“这个是自然的,我都已经遇到了自然是信的,也会告诉别人的。”
官差大人的话让江隐的心安了安,她坐直,手指骨节分明的敲了敲膝盖:“想让我解决这件事,便要听我的。”
“是是是。”
“准备黑狗血,糯米,桃木剑,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绳子。”江隐一一叮嘱着。
官差大人记下来,踹了旁边的官差一脚:“傻愣着干什么?大师都已经说了,赶紧去准备啊。”
过了一个时辰,东西准备就绪,官差大人宛如一个哈巴狗似的:“大师,都准备好了。”
江隐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
“啊?大师,这么晚了去哪儿啊?”官差大人问。
江隐横了他一眼:“自然是去除邪祟。”
官差大人目瞪口呆的:“现,现在……”
“对,现在,这个时辰正是阴气最为旺盛的时候,趁着这个时候除掉她。”江隐的样子给官差大人一种很着急去除邪祟的感觉。
官差大人摸了摸手臂:“那大师小心一些。”
他刚要走,江隐忽然拽住了他的脖领子:“大人这是想去哪儿啊?”
“回,回家啊。”
“回家?跟我去除邪祟。”
“啊?我不会啊。”
江隐径直往外走去:“自然知道你不会,也没指望着你会,你来做我除邪的诱饵,我身上有玄气,想来邪祟看到我就跑掉了。”
官差大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我,我怕。”
“有我在不用怕。”
江隐拖着官差大人去了胡家。
现下正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乌云密布萦绕在整个胡家上方。
官差大人畏畏缩缩的跟在江隐后面,手上还拎着江隐所要的东西。
江隐手持桃木剑一步一步朝里走去,她走到距离井口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对官差大人道:“方才给你画了一张符,你拿着符,把黑狗血撒在井口周围,画成一个半圆形,留出来一个口。”
“啊?大师,留口干什么?难道让她逃跑么?”
“你难道没发现她每次害完人都会钻回到井口下么?”江隐条理分明的分析着:“这说明井口下是她的避风港,我们若是给她留一个口子,再在井口处袭击,她就会以下意识的找出口逃出去,到时便好抓她了。”
官差大人哭唧唧的。
江隐云淡风轻的开口:“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官差大人哆哆嗦嗦的过去了,按照她的要求操作了一番。
这时,悉悉梭梭的声音顺着井壁响起,官差大人亲眼看到一团黑色的头发飘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的脖子狠狠的缠住。
官差大人被勒的几乎窒息了,他惊恐的叫着,挥着手:“救命啊,大师救命啊,我要被勒死了。”
江隐冷冽的眸里闪着兴奋的精光:“总算等到你了。”
她掌心贴的符恍若有吸附力一般,唰的飞了出去,啪的贴在了缠在官差大人脖子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