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同他相同高度的台子上,清冷的眸定定的看着他,质问:“你们是骗子,都是骗子,故意利用本祖杀了狐玉,其实狐玉根本不是魔,对不对?”
神浑身上下充满着仙气,他一扬袖子,散发着怒气:“你在质疑神?真的以为自己是老祖宗了?我说他是魔,他就是魔!”
他即使散发着怒气也不会让江隐觉得心惊胆战,害怕。
她的步子往前跨去,眼神坚毅且漠然的看着他,条理分明的开口,一字一字的逐步攻击着他:“若他是魔,为何他死了之后没有人欢呼,反而有许多动物们依依不舍的前来送行?”
神倒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他诡辩着:“你懂什么?必定是因为他是魔,蛊惑了那些动物们,一些个畜生们它们懂什么,无非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罢了。”
江隐嗤笑:“牵着鼻子走?”
“畜生罢了?”
“三界之外,皆有灵,无非是这些动物们,它们都是有灵性的,懂是非,懂人性,它们若是被这个魔伤害过又怎会做出这等举动?”江隐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神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水晶球。
这水晶球并非是普通的水晶球,而是可以在天上观察到地面的水晶球。
神把水晶球端详起来看这里面的画面,而后对江隐流露出一抹笑容来:“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
江隐的脑子里似是想到了什么,闪过了什么,她暗道糟糕,火速朝下跑去。
狐玉的尸身已经不见了,那些动物们急的团团转,蝴蝶也乱飞。
江隐循着看去,那些动物们对她拱着脑袋似要说什么,见她不明白,干脆直接用行动,张嘴叼住江隐的衣角,而后把她往前拽。
江隐瞬间了然,这动物是想让她跟着它们走。
江隐跟着它们来到一个地方。
她顿了顿。
周遭都是黑暗的,树木是黑色的,花花草草是黑色的,土地是黑色的。
江隐喃喃:这便是传说中的黑雾林了。
黑雾林,专门困神,仙等的。
因为神,仙身上的气息太过干净纯粹了,用普通的法子是不能将他们制服的,所以有魔想出了这样的法子,以黑治白。
看到这儿,江隐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猛的回头,眸子又冷又黑的盯着神:“现在你不得承认了吧,狐玉不是魔,他到底是什么?”
神的脸辗转变成了扭曲的,满是恨意和欲望的脸,和他称呼的气度丝毫匹配不起来。
“你让我承认什么?他是魔,只是,他说披着仙人的魔,他之所以这样受到动物们的待见是因为他是有两面性的,一面是魔,一面是仙,当他成为仙的时候自然是特别好的,受人爱戴,好事做尽。”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变成魔的时候?”
“当他变成魔的时候……”神把水晶球拿了出来,让江隐看里面的情形,里面的情形全部都是狐玉所遇见过的。
狐玉身穿黑色的斗篷,宛如一个暗鹰般,他的眸冷酷有狠绝,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砍刀。
他拼命的朝四面八方的砍着,斩着,在他周围,在他脚下躺着一整片一整片的尸体。
生灵涂炭,鲜血四溢,给人一种十分恐慌的感觉。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狐玉公子所做的,你敢说他无辜么?”神的声音铿锵有力,十分激动。
江隐的脑子里反复强调着,上演着方才所看到的画面,所听到的声音。
“开始!”江隐的耳边只充斥着这样一个声音。
她反应过来什么,猛的抬头看去。
发现几个仙人将狐玉公子的尸体朝魂飞烟灭井下丢了下去。
魂飞烟灭,很好理解。
魂散尽了,从此这世间不再有这个人的痕迹。
江隐尖锐的嗓子破空了一声’不’!
她猛的朝井扑了过去,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砸了下去。
她的心抽痛着,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失去他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她把拿到的精元握在手里,又取了自己的鲜血滴在了精元上。
她把精元丢了下去。
神被她这一举动惊到了:“你疯了!这精元是我的,谁允许你把精元擅自处理的?”
有了这精元才会让他的仙力大增。
毕竟……
趴在地上的江隐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看着神,青丝飞扬飘逸,唇角勾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是讥讽的笑,嘲讽的笑,她的眼睛赤红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还真是不要脸,这精元是本祖的狐玉公子的,既然是由本祖亲手挖出来的,那么这精元也是本祖的,你为何要说这精元是你的?”
“你……”
神被怼的无话可说。
他连连点头:“好好,我动不了,自然有人能动你。”
后来,江隐因破坏了天规被天道惩罚到了阴曹地府。
江隐之所以把自己的血溶在精元里,就是为了能给狐玉公子一线生机。
所以,到了阴曹地府之后,江隐便整日盯着狐玉公子的动向,他是否还活着,是否真的魂飞湮灭了,是否真的转世投胎为人了。
又过了上千年,每年狐玉公子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这天,江隐喝的酩酊大醉,喝醉的她不老实,不安安分分的睡觉,反而把阴曹地府道生死薄全部翻了出来,从头到尾的看着,生怕错过了新生儿的讯息。
但是她无论怎么翻都翻不到狐玉公子的讯息。
酒误事,也误人。
江隐把生死薄改的乱七八糟的。
也正是因为她的改动,导致人间阳间大乱,失去了平衡。
故,天道惩罚她取人间遭受苦难,把改动的生死薄上的人的命运补偿一遍。
她之所以魂穿到了江隐身上,那是因为她第一个因为乱改动而出人命的人正是江隐。
所以这是她的因果……
她种下的因,务必由她解决这个果。
加之万年前她所做的事都需要有一个了结,恢复人间的平和,阴阳间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