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将符箓悬空:“说。”
新娘恐惧的看向江隐:“我,我已经对许铎不抱幻想了,但是我受不了每年重复自尽的痛苦,我听说让爹娘帮忙念《地藏经》会让我超度,我便托梦给我爹娘。”
“谁知我爹娘害怕我,竟找来了大师。”
“那位大师看着很神秘,而且他能看见我,他说,只要我和许铎结了阴亲,我就会摆脱重复自尽的困扰。”
“就这样,我心动了……”
江隐冷漠:“你被骗了,搭尸骨不会让你摆脱那份痛苦,反而你会用阴气汲取许铎的阳气,到时,你身上罪孽深重,此生无法轮回投胎。”
新娘青紫的脸上都是震惊:“真的么?”
江隐不语。
“大师,我不想作孽啊,我也不想害人啊。”新娘跪下来痛哭流涕,因为邪祟没有固体,所以是没有眼泪的,她现在狰狞着一张脸格外难看。
江隐收了符箓,声音平、淡:“本祖观你因果,你一生无奸无恶,无孽债,可超度可轮回,只要你亲口毁掉这门亲事。”
新娘一听这话高兴的蹦了好几圈:“我毁,我毁,我张英自愿与许铎断掉亲事。”
话说罢,江隐看见张英和许铎手腕间浅浅的、红色的姻缘线从中而断。
萦绕在许铎头顶的黑雾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本祖替你超度,送你入鬼门。”江隐闭上双眸,无声念了一段什么,而后倏地睁开双眼,森冷的气势铺天盖地,她双手大开大合,无形的拉开了什么,在对面,一个深幽漆黑不见底的甬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江隐声音幽冷:“进!”
新娘重重的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平里村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呼啸的阴风随着鬼门关上而慢慢消散。
帝行湛迈着长腿走过去:“你擅自开了鬼门?”
“懂的倒多。”江隐瞥他。
“鬼门只能在中元节等特定的节日打开,你擅自开了会不会有危险?”天地之间都是有法的,帝行湛竟担心她会触碰不该触碰的法。
“不会。”
“信本祖。”
江隐盯着新娘原地的腐肉花看了一会儿,低垂着眸:“背后之人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攻克本祖护着的余家。”
“余家?”
“许铎同余杏两情相悦,如果许铎同张英搭了尸骨,这期间许铎又和余杏余情未了,那么余杏余家便有了阴情纠缠的因果,这种因果对玄学修道之人犹为不利,余家若是逐渐走向衰弱,打的是本祖的脸,断的是本祖的爪牙。”江隐的瞳孔如冰泉般寒冷。
“你为何要护着九大玄学世家?”帝行湛不着痕迹的试探。
“小辈罢了。”江隐轻飘飘道,显然,没有完全信任帝行湛。
帝行湛垂了垂眸。
江隐来到张英爹娘面前,扫了眼纸扎的物件:“烧掉。”
“诶,是是是,大师。”
江隐又来到许铎面前:“你的阴缘已解,后路,看你自己走。”
许铎跪下来,双手尊敬拱起:“多谢寿王妃排忧解难。”
他从一个泛旧却又不失精致的荷包袋里拿出来一块玉佩:“我,我囊中羞涩,这是我的心意,还望寿王妃不嫌弃。”
江隐扫了一眼,淡然道:“这是你认祖归宗的信物,本祖怎能要。”
许铎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什么是本祖不知道的。”江隐的裙摆掠过泥泞的土地,却没有沾上一丝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