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诏把池小天抽的签和自己的交换了下:“没有大凶,不会大凶。要是有,我就替池叔挡。”
池小天感觉乌诏好像信了。
他见老大爷这里还有平安符:“那个怎么卖的?”
大凶的签只有一根,概率很小。有人在这里摇出来这么晦气的签老大爷也很不好意思:“也不值钱,你们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们两个。”
池小天只要了一个,他给乌诏戴上:“小诏跟我换了签,小诏得保护好自己。”
乌诏这才笑起来。
他仰着脸,亲昵的蹭了蹭池小天的面颊:“好。”
老大爷这才品出来不对,但他没说出来,他还笑呵呵的:“我这平安符防水,洗澡都不用取下来,信不信,它就是在水里泡个两三年都不会坏。”
这么牛?
池小天看向老大爷:“怎么做到的?”
老大爷没说,他神神叨叨的有了庙祝的样子:“秘密。”
山里清净,一到下雪基本没什么人。老大爷可能看池小天和乌诏顺眼,请两人在吃了顿饭。
他蒸的八宝糯米饭,甜甜糯糯的。
池小天和乌诏走之前在功德箱下面压了两百块钱,这不是给神的,是给这个老大爷的。
他们下山也不晚,但天黑的很快,两人走了好一会才发现后面还尾随着一个小东西,是乌诏喂过的那只松鼠。
小松鼠一路跟他们来到了山下,见两人被车接走了才摇着尾巴回去。
张一托了个朋友,又送了来了辆车。
那边的事有点急,他们连夜离开了大山。
车开了两天一夜,由北到南,天气逐渐暖和。
几人到地方没急着回去,先去换了身行头,池小天的衣服是乌诏亲自搭的,用池小天自己的话来说,他帅炸了。乌宅。
乌老爷子死后搬进来了一大堆旁系亲戚,狸猫挤走了真正的太子,隔山差五就举办宴会,豪车汇聚成云,每个人都衣衫整齐华贵。
乌诏他们的开的车溅满了泥点子,一路横冲直撞冲进了花园里,车头撞塌了香槟塔,小提琴声悠扬的宴会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我的裙子!”少女提着被溅到酒渍的鱼尾裙,夜莺般动听的嗓音因为怨愤嫌弃显得尖利刺耳,“谁,谁的胆子这么大开着车闯进来,你们知道这是哪吗?还想不想要命了,这可是乌……乌诏。”
乌诏下车,他脱掉外套放进臂弯里,笑着跟乌瑶瑶打招呼:“瑶瑶姐。”乌瑶瑶是他儿时的玩伴之一,在他爷爷在世的时候还经常因为一口吃的讨好他。
现在摇身一变都成了千金大小姐了,他有点感慨,“瑶瑶姐变了好多,时间过得真快啊。”
乌瑶瑶跟乌诏没多少血缘关系,她当初攀亲戚找到乌家也是为了想活命。她忘不了在乌诏身前当狗的日子,哪怕她已经穿上了很贵的裙子。
她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小诏,你不是去山里玩了,怎么回来了?”
这里有认识乌诏的,还有不认识乌诏的,但都认不认识都没关系,主人回来了,客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离场了。
池小天来过乌宅的,他还记得十几年前来这里的场景,那时也在举办宴会,灯火华丽,低调奢华建筑很高端,他身体里野望在复苏,沉浸在这个欢声笑语的名利场。他后来也的确在追逐这个,只不过他追逐失败了。
不仅是失败了,他还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
池小天已经放弃追逐名望权势了,他甚至都没想着下车,乌诏能处理这个就让乌诏自己处理,隔着窗户,他遥望着年轻俊美的年轻人、这片土地新一代的主人,心中升起了淡淡的自豪感。
小诏很优秀呢。
张一张二张三已经下车了,他们身份不低,经常出入社会名流,尤其是近几个月,三兄弟眼光的精准和手段的狠辣让一大批人想招揽他们。
三人一直没有松口,直到今天,他们恭谨站在新的乌家家主身后,即便年轻,很年轻,人们还是能感受到乌诏强悍的控场能力和摄人压迫力。
乌家不会在老爷子死后倒下,它会因为这个年轻人更上一层楼。
年轻人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因为太思念瑶瑶姐,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乌诏肯这么说,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乌瑶瑶脸色好看了些,她不再在意被红酒溅脏的裙摆,露出一个清浅的笑,要说乌家人颜值都很高,她笑起来也很养眼:“是吗?小诏……”
“骗你的。”
乌诏的睫毛细密,眼尾偏长,他笑起来很好看,不笑的时候有些渗人,完全没有活人的生气,“这么多年了,瑶瑶姐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好蠢。”
乌瑶瑶怔了下,她没想到乌诏会堂而皇之的给她没脸,他们虽然有争端,但不都是在私下进行的吗?乌诏想跟他们撕破脸了?
她想发怒,但还记得要保持仪态,就是声音控制不住的提高了些:“乌诏!”
乌诏不想理乌瑶瑶了,他上辈子把她的腿也打断后就忘记这个人了,她后来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虽然他曾经是真的把她当姐姐的。
他其实对所有的亲戚都很好,可是没一个人愿意放过他。他死了他们才会真的开心,看他堕落狼狈他们会更开心。
乌诏不再去想上辈子到死也没想通的事。
他有了对他好的人:“池叔。”
乌诏替池小天打开车门,年轻人声音温和,俯身亲自扶着人出来:“到家了。”虽然家里有点乱,“这是我长到十八岁的地方。”
他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也是我父亲长到十八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