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诏又笑,眼睛亮的像星星:“那等会散掉你自己吃。”
池小天放弃了倔强,他没再碰那些饺子,反正要包完了,他站起来:“我去烧火。”
大火煮饺子很快的,滚三滚就可以捞出来,乌诏调了蘸料,麻酱、红油、蒜汁。
池小天的那碗吃到底也没有吃到一个丑饺子。
乌诏的手艺很好,饺子很香。
拜年要给小孩准备红包,不用多,一个红包五块十块就行,一块两块也可以。乌诏垂着睫毛往小红包塞钱,他眼前多了个红包,这个红包上面有只憨态可掬的小熊,比其他红包好看的多。
这是池小天给乌诏的:“新年快乐。”
乌诏接了红包,他摸到了很厚的一沓:“不是五块十块就可以吗?”
这不一样。
池小天看向乌诏,他目光温柔:“这是给我们小诏的。”
你不一样。
外面响起了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
乌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池小天,有点羞涩又有点雀跃,难得腼腆:“谢谢。”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新得一年要来了。
第44章 大山里的男人(8)
第一场雪早就下了, 还没来得及清扫积雪的路面被冻的生硬,雪融化后又生成了冰碴,踩上去会发出绵绵的沙沙声。
两侧的雪堆的很高, 还有几个挨在一起的调皮的小孩堆的雪人。
这么冷的天, 大黄狗都不出来了,街边路光昏暗,亮起灯的人家像是夜里的启明星。
陈叔家住的远, 路不好走,乌诏就一直牵着池小天的手。
陈叔家开着门,他们是个大家族, 在外工作的儿子儿媳都回来了, 二十多号人挤在堂屋里说说笑笑,陈叔今个特意打理了头发, 换了件大红的唐装,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看起来很精神。
陈叔挨个发, 很厚的一叠眨眼就没剩几个了,他还看见了乌诏和池小天:“小诏, 小天, 屋里生着火, 快进来暖和暖和。”
火上还烤着橘子花生和红薯, 几个小孩撅着屁股等着, 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见到生人也没起来。
乌诏没见过这么多人, 大姑娘小媳妇围着他笑着打趣:“谁家的孩子长的这么好啊。来年村里的姑娘还不得抢到打起来。”
“有对象没, 婶子给你说个。”
“我大姨家邻居的姑娘, 长得也可好了,两大眼双眼皮,人学历还高,都考上大学啦。”
乌诏没有经历过这场面,每个人都在笑,气氛轻松又愉悦,他没察觉到不怀好意,她们好像真的想给他说对象:“不用了。”
他有点局促的往池小天身边靠,“我不要对象。”
“哈哈哈,傻小子,哪有不要对象的。”
“他年纪还小,再过几年。”
“再过几年就知道媳妇的好了。”
池小天没有说话,他难得有了些笑意,温和的摸了摸乌诏的脑袋:“叫嫂子和婶子。”
老陈过来赶走了在说笑的小媳妇和大姨们:“人还小呢,再说大城市的人还用的着你们操心,他娶也是娶城里人。”
女人们也没久留,她们笑着一共而散。拜完年了,还能多走几家玩玩,打牌的打牌,玩麻将的玩麻将,不行就凑在一起嗑瓜子唠嗑。
老陈也给了乌诏了一个红包:“小诏。”
乌诏不知道自己也有,他没接,他看了眼池小天:“池叔。”
池小天让乌诏接着,乌诏这才拿,他没看多少,直接把红包装进了自己兜里,陈叔还给乌诏塞了一口袋糖和瓜子:“让你拿你就拿着,看池小天做什么,没结婚都还是小孩呢。”
池小天也没结婚,但没人给池小天红包。
乌诏问了一声:“那池叔呢。”
老陈白了池小天一眼,恨铁不成钢:“你是还小,你可别学你池叔,老大年纪还不结婚,硬是熬成了个老光棍,等着吧,以后都没人给他摔盆。”
老光棍池小天:“……”
他才三十。
过完年也就三十一,他觉得自己还年轻的很。
人百年后要儿孙摔盆祭奠。
乌诏很小声:“我给池叔摔盆。”
他伺候他池叔伺候到死。
老陈其实不大同意池小天把乌诏带回来养,自己都还没娶老婆再带回来一个半大小子,但乌诏很懂事,他去过池小天家几次,都是乌诏那孩子在忙里忙外,还怪让人心疼的。
他没好气的拍了拍乌诏的肩膀,老人家身体硬朗,手劲还挺大:“你就惯着他吧,再不娶可真就没人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