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有点好奇:“你们怎么强制介入?”
666跟他提过好几次。
系统进入了备选转态,它失去了某些人性化的特质, 无机质的声音冰冷:“我们会暂时封存您的记忆。”时间是最好的治愈方式。
再浓烈的爱恨也会因为因此变迁、变浅……直至消失。
池小天:“……”
他站起来, 拍拍屁股, “看不起谁呢?我会需要你们强制介入?我强的很!走走走,下个世界。”
系统又回来了:“好的。666号系统很高兴为您服务。”
“黑土地、黄土地,种地就用史丹利。”
池小天撅着屁股蹲地上除草,洗到泛黄的白背心被汗水洇湿、一点令人遐想的深色, 胸膛和脊梁布满碎珍珠似的汗滴, 一深一浅的裤脚沾满了泥。
他掐了把油麦菜,健康的麦色的肌肤似乎在反光,匀称强健,一手拎起一边背篓背上, 男人直起腰, 寻找了好一会才在树底下找到了那个大少爷,他走过去,嗓音沉厚微哑:“回家了。”
乌诏似乎看了会了。
迎着光,他微微眯起眼,眼前的男人尤为高大, 胸肌也很发达, 五官算的上英俊, 短寸,沉默寡言的时候像一匹正在蛰伏的狼,凶恶英戾。
但半个月的接触下来, 他发现这人其实很老实, 至少对他很老实, 几乎是有应必求,他的白球鞋干干净净的没沾一点土,和池小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递过去一只手:“拉我一下。”
这是只保养得当,毫无瑕疵的手,隐隐泛着玉色。
池小天没动,见少年有些不满皱眉才温吞道:“我手脏。”
刚扒拉了半天土。
乌诏笑了下,小梨涡很甜,说话却很盛气凌人:“那就去洗干净再回来找我。”
天正热,日头还大。
他也懒得赶路。
回去得走十几里地的山路,一来一回就是他也得走五六个小时,但池小天没有反驳,他蹲下来,从背篓里翻出了水杯,拧个半开放到乌诏手边,又洒了圈驱虫蛇的药粉才起来:“我洗干净就回来,山里危险,别乱跑。”
乌诏靠着树没动。
他望着池小天离开的背影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小天嗓子渴的快冒烟了,但他就带了乌诏的杯子,那孩子熊的很,刚被他接回来的时候连衣服都不愿意被他碰,但相处了半个多月,好歹是愿意跟他发生肢体接触了,但他们吃饭还都是分开吃的,喝一个杯子里的水简直是做梦。
他动了下酸疼胳膊,想着等会还要跑十几里的山路:“统哥,乌诏真的不会还没走出大山就被人打死吗?”
系统也觉得乌诏又熊又矫情,它安慰池小天:“也就半年,半年他就该走了。”龙傲天怎么会被大山困住呢?
这次是本商战暗黑系爽文《深海》。
乌诏上辈子刚成年就被亲人出卖,不但自己家产被夺,还落下了终身的双腿残疾,他被赶出去的时候是用手撑着爬出去的。
之后乌诏沿街乞讨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但龙傲天就是龙傲天,即便是沦为乞丐,乌诏还是乘风而起了,五年后,他让那些人以后也都只能爬着走了。但就是报了仇,乌诏也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神经病,他阴鸷易怒,漂亮又疯狂。
这是他的第二世,上一世他报完仇后没多久就病死了。
这次他爷爷死后,他没去再相信那些亲人,而是跟着他爸爸生前的旧友、听闻乌诏爷爷去世特地从山里赶出来接他的池小天一起回了大山。
两人相处的有大半个月了。
池小天叹气:“但愿吧。”
这祖宗真的不好伺候,好几次他都想掐死他。
埋头赶路,在池小天意志力崩溃之前,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家的院子,卸下背篓他就去大水缸里盛水喝,一口气喝了两大瓢才算缓过来劲。
他还没休息过来,围在栅栏里鸡和大鹅就开始咕咕和嘎嘎的叫个不停,池小天这会已经有经验了,他舀水给它们的水盆里添水,又跑屋里挖饲料给它们吃。
一共两只鹅两只鸡。
池小天给它们起了名字,两只母鸡分别叫大花二花,两只鹅叫大白和二白,它们下蛋都很厉害,看着它们欢乐的扑腾着翅膀埋头吃食,他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统哥,我好想吃肉。”
他穿过来后,就没碰过一点荤腥,每天摸的鸡蛋和鹅蛋都是给乌诏煮了或者炒了吃的。
系统看了眼日头:“别磨叽了,快点回去接乌诏。”
这个点池小天再去,两人回来天都要黑透了。
池小天用皂荚洗手,仔细的清理起了手上的泥土,洗不干净,乌诏肯定要找事。乌诏的耐性很不好。
天落黑,他心里起了稍许暴戾,池小天是不是不回来了?池小天说回来接他应该是在骗他的吧……池小天知道骗自己的人都会是什么下场吗?池小天终于也要暴露本来面目……
“乌诏。”
池小天从小路里钻了出来,他视线在乌诏身上转了一圈,确定他没事儿才放下了心,走过去,他去拉乌诏,声音低沉,“走吧。”
乌诏看了下池小天的手,男人的手修长,指腹粗糙,掌心的老茧发旧,陈年旧疤发暗,但他的手洗的很干净,凑近了甚至还能嗅到皂荚淡淡的香味。
他体寒,手指常年冰凉,握住池小天的时候被烫了下,玉雕般的手指微颤,像颤栗、也像兴奋,少年乌黑的眼珠有瞬间黑到了极致。
他抵着上颚,努力维持着嗓音的平静:“池小天。”
池小天微微用力拉着乌诏起来,他闻言侧目,沉默的看向了乌诏,乌诏喜欢池小天麦色的肌肤和纹理,他凑过去,几乎要贴到池小天的下巴:“你来晚了。”
十几里山路,他已经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