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外甥跟着自己的亲舅舅，确实是个好去处。
苏念怀里的序序还是那样盯着冯国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序序，去吧！他是你的舅舅，是你的亲人，不会伤害你的。”
苏念在序序的耳边，低声念叨着。
序序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苏念的怀抱，向着冯国海慢慢走去。
奶奶说是亲人，那就是像爹娘一样，像叔叔婶婶一样，像小姑一样疼他的人。
他一点儿也不害怕。
冯国海蹲下身子，与序序一样高，激动的看着序序。
双手握拳，手指甲几乎要陷入自己的肉里。
他等待着序序向他走来。
“舅舅！”
不过几步路远，序序很快就走到了冯国海的跟前。
走近后，序序朗声喊到。
“欸……乖孩子！”
这一声“舅舅”，几乎让冯国海流下泪来。
他生生的憋住眼睛滚翻的感觉，不让泪水落下。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冯国海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受伤最严重时，被敌人刺伤了腹部，血流不止，他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如今，面对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他却止不住的想要流泪。
“舅舅！”
很快，序序又喊了冯国海一句，同时他一把抱住了冯国海。
这是苏念教他的。
在周家，不管是周勤年还是李桂兰，周敏年还是张春珍，或者是苏念和周素素，都经常拥抱序序。
苏念常对序序说，抱他是因为爱他！
几乎每一天，序序都要被周家人抱个遍。
他也早就习惯了亲人们的拥抱。
苏念告诉他，冯国海是“亲人”，序序自然想着要给“亲人”一个拥抱。
被序序柔软的小手抱住的冯国海，瞬间僵住了，像一尊雕塑一样。
自从妹妹长大后，再也没有人，这样抱过他了。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的拥抱，是他离家的那一天晚上。
他要走时，妹妹喊住了他，对他说：“哥哥，咱们抱一抱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妹妹似乎已经预见了，未来的日子，两人再也没有拥抱的机会。
自那以后，冯国海不曾抱过任何一个人。
自小到大，也只有妹妹与他拥抱过。
父亲对于孩子，压根就不在意，更别说抱他们了。
而母亲，在意的是自己高门贵妇的地位，一向把心里放在那些让自己更有面子的事情上。
不管是他，还是妹妹，一出生就交给了乳母和丫鬟，很少过问。
他和妹妹，虽然父母双全，却依旧无人管。
虽然衣食无忧，却从没得到过父爱与母爱。
兄妹两人，也是扶持着长大，相互给予对方“爱意”。
如今，冯国海被自己的外甥抱住了，心中汹涌澎湃。
这种感受，难以言明。
是心酸，是感动，也是高兴……
过了许久，冯国海伸出自己孔武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序序。
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序序的肩头。
序序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儿湿湿热热的。
“舅舅，你哭了吗？”
序序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询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