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谦拉了六趟拉完木板和一套大桌椅。
第七趟,骆谦、李谣往车斗里搬衣服、棉被、种子等等,李谣先坐到车斗里,骆谦把两个小奶娃子递给李谣,然后骆谦把兄妹仨提溜到车斗里。
锅盖、虎妹往外拽它俩的床。
“汪。”
锅盖、虎妹看车上的家人,扭头看床,它俩不约而同抛弃床。锅盖用头滚篮球,虎妹咬住木(木仓),来到拖拉机跟前,锅盖拿头蹭骆谦的腿,虎妹站立,抬起爪爪碰骆谦的手背,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骆谦竟然从虎妹湿润的眼睛里读出它再次被家人抛弃的彷徨与害怕,他暗道一声邪门了。
“这里有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真的不打算留下来吗?”骆谦说出来,他自己都愣住了。
它们的老伙计就在不远的地方,它俩转身:“汪。”
老伙计们:“汪。”
它俩站立,前脚耷拉下垂,静静地看着骆谦。
骆谦捡起篮球和木(木仓),他走到院子里,把两样东西放到床里,把床搬到车斗里。
锅盖、虎妹耷拉的耳朵陡然支棱起来,眼睛骤亮,嗷呜一声,腿蹬轮胎跳进车斗里。
兄妹仨被李谣塞进棉被里,看到锅盖、虎妹从天而降,呱唧呱唧鼓掌。
骆谦摇起拖拉机,开拖拉机离开。
锅盖、虎妹走到车尾:“汪……”
老伙计,我们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老伙计们:“汪……”
呜,你俩一定要回来呀。
锅盖、虎妹扭头走到兄妹仨身侧,蜷着身体躺下。
兄妹仨搂住大狗狗的脑袋,嘿嘿傻乐。
一家九口走了,所有的门被大铁锁锁上。
村里的人愣住了。
“二四开的是新拖拉机吧。”
“二四问骆清亮家借的拖拉机,还是问骆清喜家借的拖拉机,还是问骆言峰家借的拖拉机?”
“他不是接了活,给别人打家具,打好了家具给人家送过去吗?咋把自己家的东西也拉走了?他还把媳妇、孩子、狗也带走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杜梅到骆清海家借锄头,骆清海不在家,陆二兰在家。
陆二兰得知杜梅的来意,叫杜梅自己拿。
骆清海嘀嘀咕咕回家,迎面撞上杜梅,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圈:“三弟妹,二四搬走了。”骆清海跑到堂屋拿一把斧头出来,塞到杜梅手里,“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你去砸,砸开二四家门上的锁,你进他家看看他家是不是啥东西都没有了。”
锄头、斧头从她手里滑到地上。
杜梅一个激灵,慌忙跑到她四儿子家。
她四儿子家的院门被大铁锁锁上了。
杜梅环视四周,一群人聚在四儿子家门口。
“梅子,你昨天为什么跟二四吵架?”
“梅子,二四一家真的搬走了吗?”
“梅子,二四一家搬去哪里了?”……
“嗐,萝卜和洋白菜都在地里,他怎么可能搬走。对了,他跟村里买了竹竿,又买了塑料薄膜,他要搭塑料大棚,咋可能搬走。”杜梅不相信她四儿子能够舍弃这些,她四儿子不可能搬家。
其他人认真思考杜梅说的话,都认同杜梅说的话。
唯一知道真相的骆清亮连连叹息:“……走了。”
“你走就走呗,我又没有叫你等我。”张霞皱眉看骆清亮。
骆清亮提气,他最终啥也没说,摇头离开。
二四一家走了,搬去余郢了。
骆清亮忽地笑了:“人挪活,树挪死。”
另一头,周小凤听人说骆谦有可能搬家了,她跑到骆谦家大门口,就看到骆谦家的院门被大铁锁锁上。
她跺脚跑到大南头。
骆小龙一夜没睡,白天也不困,他坐在地头把守菜地。
“小龙,昨天二四有没有找你,跟你说了啥,他有没有提搬家?”隔着一条水沟,周小凤大声喊。
骆小龙站起来,开心说:“娘,二四找我了,重新跟我谈了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