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你奶喊你回家。”骆语喊。
“文子,我明天找你们玩。”骆惊墨跑过去牵骆语。
骆筠文:“诶。”
骆筠修:“诶!”
骆韵莹:“诶~”
“铃——铃——”
三个孩子仰头:“爸爸。”
车后座上绑了一个麻袋,骆谦把三个孩子提溜到二八杠上,稳稳地骑行。
车轱辘超过院门门槛,三个孩子喊:“妈妈,我告诉青青妈妈/侯婶了。”
一个女人从堂屋冲出来,压住李谣回应孩子的声音,声音又高又刺耳,问:“二四,李娇娇有没有从你这里买萝卜种子?”
“买了,”骆谦回想了一下,“买了六袋。”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烂货,唾!”骆言强媳妇李小叶用尽力气,好似要把肺里的粘痰全部憋出来,唾到地上,“腌臜东西。”
李小叶阴沉着脸离开。
她没头没脑说这些话,也没指名道姓说谁,骆谦不好和她计较。
上辈子,李小叶男人骆言强带领二流子偷甘蔗,没偷成,泼柴油放火烧甘蔗,李谣恨骆言强,也不喜李小叶。
“我看文子三兄妹没回来,出去找三兄妹,李小叶把我推进堂屋,问我李娇娇有没有买萝卜种子,我说有,她不信。”
“她买了两袋萝卜种子回家,被骆言强拿走,骆言强回来跟她说种子被他倒沟里,他家不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害怕吃死人。她不信骆言强说的话,看到李娇娇翻地种萝卜,她怀疑李娇娇种的萝卜是她买的种子,就来问我,我说了她又不信,你说了她也不信,还骂人。”
“她这是铁了心认定李娇娇和他男人有瓜葛。”李谣嘲弄笑,“就他那矮不拉几的身高,老鼠脸的样貌,乱草丛生的牙,人李娇娇能看得上?别恶心李娇娇。”
骆谦把兄妹仨放下来,扛着麻袋进屋,打开麻袋,朝兄妹仨招手。
兄妹仨跑进来,骆谦喊:“立正!”
骆筠文、骆筠修抬左脚,重重放下,中指贴紧裤缝,骆韵莹踢右脚,扭头,弯腰,发现自己做的和哥哥不一致,右脚还没有落地,她急忙抬左脚,“啪唧!”屁股着地,两条腿是抬着的,裤腿滑到膝盖。
“爸,我妹没有脚脖子。”骆筠文、骆筠修震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妹跟他们不一样。
骆韵莹凶巴巴爬起来,顾不上揉老疼的屁股,往上拎裤腿,上前两步:“你看,我有。”
骆筠文、骆筠修。
仔细看,他妹的小腿和脚踝还是一样粗:“噗,哈哈——”
骆谦赶在他家大妹掉泪珠子前,给他们分配一个任务,把相同的种子分到一块,如果他们完成了,抽时间他带他们都镇上吃冰棍。
骆韵莹秒收泪珠子,咧嘴,露出一排小米牙,高兴地蹦起来鼓掌。
骆筠文、骆筠修嗷嗷叫扑向菜种子,骆韵莹歪头,骆谦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脑袋瓜子想什么,突然,骆韵莹大笑,把自己胖乎乎,贼有肉感的小身体砸到两个哥哥身上。
两个小哥哥把她掀翻到菜种子上,咯叽她。
骆谦。
好吧,他原本没想让兄妹仨干活,就是单纯的给他们找点事,别妨碍他和李谣单独相处。
骆谦出门。李谣斜看他一眼,扭头离开:刚刚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对我爱理不理,现在也让你尝尝爱理不理的滋味。
骆谦跟在她后面进厢房,李谣推他出去,她要关门了。
“我在镇上遇到了骆言峰。”
李谣翻阅久远的记忆,如果她没记错,骆言峰是李娇娇的男人,他在煤矿当临时工。现在买煤依旧需要煤票,而且煤票十分不好弄,骆谦买煤球,就是跟骆言峰换的煤票。
趁着李谣愣神,骆谦勾着李谣闪进屋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镯子,在一堆银镯子里,混了一个又大又(米且)的金镯子。
李谣。
她诚实地拿金镯子。
“你抽时间找人把银镯子熔了,打五副孩子戴的银手镯。”
金子就不用熔了,她不觉得大,也不觉得重。
李谣掂了掂,不就大约150克嘛,哪里重了。
骆谦耸肩,不敢笑出声。
李谣心情好,不和他计较,把金手镯藏进衣柜里,落上锁,才有心情问:“你怎么想起来买镯子?花了多少钱?”
“有人急用钱,便宜卖老物件,小马的叔叔一个人吃不下,叫我和小马帮他分摊一点,”骆谦手伸进口袋掏啊掏,掏出一块金条,就在他举起来的瞬间,金条落到了李谣手里,骆谦拍腿大笑,李谣想笑吧,尽管笑吧,金条到手,你笑抽筋我也不生气,骆谦稀罕死了李谣跟他一样俗气,“小马的叔叔四处给厂里拉订单,经常遇到有人急用钱,便宜卖老物件,古董和玉器水深,他不碰,只碰金银,有时候他一下子吃不下去,人家不愿意卖给他一部分,他恼火死了,我和小马愿意帮他分摊,他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还找我和小马。”
李谣。
竟有这样的好事?
“……我动了存折里的钱。”他没有和李谣商量,私自动了存折里的钱,他慌的一批,刚刚有多神气,现在就有多孙子。
下午,小马的叔叔就问了他一下,骆谦寻思社会变了,可以自由买卖了,在村里感触不大,到县里,到市里,感触真的老大了,市里每天一个样,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还想起报纸上提到的一些信息,总觉得买金子不会吃亏,说不定金价还会上涨,就取钱买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