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骆谦到锅屋做饭,他把饭菜端进厢房,三个孩子埋头吸溜面条,骆谦放下筷子敲腿,跟李谣说:“小叔跟骆剩子、骆流子走到一起,我总觉得要出事。”
骆剩子、骆流子下流,骆清池没底线。
他仨走到一起恐怕不是好事。
提到骆剩子、骆流子,李谣皱眉,骆剩子媳妇死的不光彩,都是他俩加上骆狗子害的。
这仨不仅下流,简直没有人性。
骆谦早不和他们一起玩,不了解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想不出来小叔跟他们搅合在一起,能发生什么事。
骆谦快速吃完饭,放下碗筷,出了门,他又进来,说:“我们家的地离家不近,周边全是地,没有一户人家,只有几棵树,我不跟着你去,你别去地里。”骆谦低头沉思,又说,“我给侯婶家打了好几张床和凳子,几年了,一分钱也没还我。我打算不要了,叫她儿子帮我把地整理出来,种上粮食,地里有什么活,他们帮我看着。”
李谣。
直到她去世,侯婶也没有还债。她孙子结婚,特意找上门,叫骆谦帮她打门、窗户框架、床、柜子、桌椅。
“你使唤她儿子,她又要到村长、村支书面前哭死去的男人。你这样说,她孙子的数量比儿子多,不愿意以工抵债,今后她孙子结婚,找你打家具,不接活。”
骆谦靠在门框上,抱胸:“咻咻咻——”
当着孩子的面吹口哨耍流氓,李谣瞪他。
“嘿,我媳妇脑瓜子真好用。”在李谣拿鸡毛掸子戳他胳肢窝之前,骆谦率先跑出去,“我先找村长谈买砖瓦的事,再找侯婶。”
李谣气呼呼把鸡毛掸子放回床头柜上,坐下来吃饭。
三个孩子抱着碗,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看到李谣转身,赶紧把头埋进碗里喝汤:今天的妈妈好凶哦。
不敢惹。
李谣。
这仨孩子咋回事,每当吃饭,小嘴啪啪说个不停,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李谣只当他们今儿玩累了,不想说话,就没细琢磨。好吧,就算细琢磨,她也不一定琢磨出来。
再说骆谦,他从家里出来,直接到村长骆清喜家,刚准备进堂屋,只见一个人躲在黑乎乎的地方,伸长胳膊,把他拽进黑乎乎的地方。
“二四,我从你家门口经过,看到你家门口摆了一堆木料,帮哥家做上下铺吧。”说话的是陆小梦的丈夫骆谨,“哥带你到河里游泳,你小子自己游到河对岸,害哥被我爹打的躺在床上半个月。哥为你吃了那么大苦头,你是不是报答一下哥。不让你做别的,求你一个星期之内做好上下铺。”
学校给他和妻子重新分配房子的事没瞒住,妻子娘家嫂子一天找妻子三回,要她侄子住他家。
骆谨肯定不同意。
只想着骆谦赶紧把床做出来,他把两个儿子接到镇上。
骆谦估摸片刻:“我尽力。”
骆谨松开骆谦,拉骆谦进屋,还不忘提醒:“暂时别跟我娘说。”
“行。”除了行,骆谦还能说什么呢。
“骆谦,你俩鬼鬼祟祟,瞒着我什么?”骆谨母亲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骆谦忍着跳起来的冲动,笑说:“婶子,我和谨哥说买砖起房子的事情。”
第017章
提到起房子,骆谨母亲何英阴沉沉的脸瞬间溢满了笑容,招呼骆谦进屋:“他爹,骆谦问你啥时候买砖,给人一个准确时间。”
村长骆清喜拍大腿站起来:“骆清亮和老叔也要起房子,我问问他们跟不跟我们一块买砖。二四,我问好了,通知你具体哪天买砖。”
骆清喜口中的老叔是退伍军人,叫骆梅旭,今年28岁,梅字辈,比清字辈长一辈,是梅字辈老幺,他父亲更是骆清喜爷爷的亲弟弟。
她嫁进来,婆婆、太婆婆不喜她,生孩子没人带,她既要做活又要带孩子,有时候忙不过来,骆梅旭娘主动帮她看孩子。何英记得这份恩情,所以骆清喜带骆梅旭买砖,何英一千一万个赞同,但是骆清喜带骆清亮买砖,何英意见大了去了。
今天分地,上面来的干部询问村干部每家来一块坝坡上的地,行不行?骆清亮豪气说行,村干部都来一块坝坡地。坝坡地只能种芝麻、红薯、大豆,产量还低,这样就算了,如果哪年雨水多,河水能把地淹了。
这种地能要吗?
明知道不能要,骆清喜却附和骆清亮要坝坡地,何英被气个半死。现在家里买砖起房子,骆清喜还要带上骆清亮,何英直接撂脸子。
骆清喜又要说叨何英,他发现这次儿子、儿媳和何英站在统一战线上。
骆清喜看了一眼骆谦,骆谦扭头和骆谨说话,他将视线移到院门口,掂量他今儿出门,何英把院门堵上的可能性有多大,儿子给他开门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骆清喜:“……”
算了。还是明儿找骆清亮说这事。
骆清喜怎么站起来,又怎么坐回去。
根据骆清亮说的村干部都得了一块坝坡地,骆谦猜测骆清喜不受家人待见,多半跟这事有关。骆谦果断提离开,走之前,多看了骆清喜一眼:伯啊,坝坡地不被淹还好,一旦被淹,你从被淹的那天到年尾都不好过呦。
骆清喜:“……”
你这个小犊子,不会说话别说话。
骆谦很意外骆清喜能看懂他的眼神,他的心咯噔一下,未来两天最好躲着骆清喜。
骆谦加快了脚步,去侯婶家,恰好路过骆清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