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看着忠厚老实,实则内心肮脏,联合起来欺负她。
她跟丈夫说,丈夫拎了一把菜刀出门,眼珠子猩红和他们拼命,要不是最后关头有十几个人拉住丈夫,丈夫就弄死了他们。
他们虽没死,但是也受了不轻的伤,毕竟肋骨断了,腿折了,胳膊折了,手指头断了。
几个木匠的家人咽不下这口气闹着报警,送丈夫当劳改犯,公公和几位族亲四处跑关系,不知道求了多少人,最后家里花了一大笔钱和他们私了。
丈夫至始至终说因为生意产生矛盾。别看她脑子反应慢,她心里清楚丈夫因为她说的那句话才……
这件事过后,都在传丈夫一言不合杀人,大家畏惧丈夫,没有人找丈夫做家具。
因为花钱摆平这件事,家里问亲戚借了不少钱,亲戚说不着急,丈夫不当真。当时市里招临时工修铁路,一天五毛钱,丈夫去干了半年,领了工钱,买了一车甘蔗苗回来。
家里地不够,丈夫租了公婆的地种甘蔗,种了八亩地甘蔗。
一开始大家整天嘲笑丈夫,等到丈夫卖了第一批甘蔗,大家整天说酸溜溜的话。
大部分人在丈夫卖甘蔗的时候蹭一截甘蔗,有些心思不正的人晚上跑到甘蔗地里偷甘蔗。
丈夫又不傻,料到有人偷甘蔗,他花钱雇人把守甘蔗。
这些人见偷不成甘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柴油泼到甘蔗地里烧甘蔗,火势大到不可控制,烧死了一个人。
死的是丈夫雇的人。
丈夫报了警,镇上派出所公安找不到证据证明他们放火烧甘蔗,案子就成了悬案。
死者亲人不管丈夫是不是受害者,他们认准了丈夫雇他们亲人看守甘蔗,现在他们亲人被活活烧死,丈夫不赔命就赔钱,两万块钱,少一分钱都不行,否则以命抵命。
80年,丈夫借了两万块钱小利钱赔给死者亲人。
次年,村里人学丈夫种甘蔗,每家每户都挣了一笔钱,他们家却越过越穷,欠的钱越来越多。
为了还钱,丈夫到市里做苦力。
儿子、女儿没得学上,早早的出去挣钱。
日子虽然苦,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努力挣钱,努力还债,心里不觉得苦。
丈夫和儿子聪明,跟在装修队后面干最累的活。三人看多了,摸索出来怎么排电线,怎么排水管,怎么粉墙,不久后,三人组建了装修队,靠着给人装修还清了债务,还送女儿读夜校。
日子刚开始好转,大儿子出了车祸没有救回来。
那一天,李谣脑壳子突然灵活起来,反应快,想得多,硬生生把自己逼疯了。
医生说她逃避现实,沉浸在过去,偶尔也会清醒那么几分钟。
活在过去,她第一胎生的是双胞胎,双胞胎儿子跟丈夫七八分相似,丈夫办成大儿子文子和二儿子修子哄她。
清醒的时候,她总是活在愧疚里,总想回到过去改变丈夫和孩子们的人生。
第002章
“妈,我带妹妹找修子去了。”母亲不傻,是全镇最温柔的母亲。笑起来好看,给他们做好吃的糕点,缝制好看的衣服,教他们背有学问人背的东西。要是母亲反应不慢就好了。不过就算母亲反应慢,他也不嫌弃母亲,做什么事都要跟母亲打一声招呼。
李谣困惑人死了为什么心还会难受,还能感受到灼热的太阳,强烈的胎动。骆筠文知道要不了多久,母亲就能接收到他说什么话,他牵着爱哭鬼出门。
李谣听见路过她家门口的人激动谈论上户口分土地。
相熟的人相伴赶往以前的大队部。
上户口分土地发生在78年。
她记得当年先抓阄分了生产队的农具、老黄牛、其他零碎的东西,等抢收完地里的农作物,上面派人下来统计各家各户人数,开始分土地。
人死了,怎么梦回78年?
李谣震惊地盯着看不到脚尖的肚子咕哝一声:“他,他俩打架。”
疼。
身体内脏难受,肚子下坠让她难受。
她,难道她回到了78年。
李谣难以置信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她想起来了,刚刚是丈夫堂哥的媳妇秋华嫂子喊她,秋华嫂子懊恼离开,随后大儿子文子牵莹子回来。当年可不是这样,她揉好了纸,文子折回来拿了纸三两下给莹子擦好了屁股,知会她一声,带莹子跑出去玩。
大人们都在大队部,孩子们凑热闹跟着大人们去了大队部,村里几乎没有人。
所以她爹带她回娘家,都没有人知道。
李谣用了一生悔恨当年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爹把三个孩子户口上到哥哥户头上,却无法阻止这一切。
如今她重回1978年,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爹得逞。
在李谣看来,分土地没有开一个好头,导致丈夫和孩子们以后的人生事事不顺。
她只要把孩子们的户口上到丈夫的户头上,肚子里的孩子会没事,丈夫不会被霉运纠缠,文子不会年纪轻轻去了,修子不用放弃自己的生活陪丈夫演戏哄她,莹子不用逼迫自己学医医治她。
还有人赶往大队部,说明她爹还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