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玲听了这话,捏紧了拳头,她因为味觉嗅觉敏锐,所以做菜的时候常常喜欢模仿自己的恩师,她还记得师父教导她要是哪天她走出了自己的路,才算是真正的出师了。
“你真厉害,都猜对了。”程美玲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两句。
阎毕成又道:“我记得你们是二婚重组家庭,林兆风,你老婆该不会是为了照顾师父的孙子,才嫁给你的吧。”
说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般揶揄地看向林兆风。
这家伙一点不给自己的面子,被他看中还不知道自己抓住机会,让他贴了几次冷屁股。
林兆风额上青筋暴起,双拳捏得死紧,压低了嗓门,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来:“别胡说八道。”
“别激动。”
阎毕成哂笑着摆了摆手,看来就算是真的这话也不能说,尤其是林兆风这家伙还挺在乎自己老婆的。
可程美玲意外的坦荡表情,让他意识到很有可能事情就是那么巧合。
他干巴巴地问道:“还真那么巧?你二婚嫁给林兆风,发现岛上有个孩子是你师父的孙子?”
程美玲扶额,这怕是拍电视剧都没有那么巧。
林兆风愈发敌视他:“行了,你知道来龙去脉了,要是想举报大可去,不过有一点,我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没必要把我摘出来。”
他护住程美玲,整个人像是一把出鞘的刀,锋芒毕露。
阎毕成愈发欣赏他,同时也可惜自己没有招揽成功。
“谁说我要举报了?”阎毕成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对草木皆兵的小夫妻。
“秦老爷子是我父母的友人,也算是我的长辈,我怎么可能会落井下石?”
程美玲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真的有那么凑巧?
阎毕成笑道:“别不相信,我小时候常常去秦家开的餐馆吃饭,好像叫什么花满楼,文绉绉的,反正放在现在绝对是开不起来了。”
程美玲这下倒是相信了,秦老爷子后来还重新把消失了几十年的花满楼重新开了起来,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练得满身腱子肉,就是为了上锅掌勺,还要让她那个已经名利双收的师弟回家继承家业。
说出了花满楼这个名字,程美玲也就相信了。
她原本强撑着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松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
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戒备了起来:“你也在京都,之前要是想找秦老爷子岂不是很方便,你现在套什么近乎?”
阎毕成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嘿嘿,我那时候年纪不大,哪个小孩子能记得父母的好朋友叫什么啊?我知道一个姓就不错了。”
“我再去找秦叔叔的时候,花满楼都关门了”
阎毕成叹了口气。
“我之前在京都遇上过一个有些像他的,可惜我不记得秦叔叔的长相了,只觉得那饭菜的味道有些相似。”
“算了不说了。”阎毕成意兴阑珊地摆手。
“对了,秦叔叔怎么就被下放到西南农场了?”
他显然是把程美玲当成了秦老爷子最信任的徒弟。
程美玲尴尬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
阎毕成瞪大了眼,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程美玲:“你这徒弟忒不孝顺了,自己的师父被下放,你都不打听?”
梁红民也知道阎毕成不会泄密,还认识自己的爷爷,胆子也大了些:“我师父还没有正式拜爷爷为师呢,我爷爷以前指点过她,她记住了爷爷的恩情,所以才收留我。”
阎毕成点点头:“怪不得这手艺还不到家,做的没有秦叔叔好吃。”
他见程美玲脸色难看,又想起自己吃了不少人家的手艺,为这还特意多留了两天,连忙找补:“你还没有拜师就做的那么相像了,我想要是能拜师,绝对能更上一层楼。”
却不想这马屁直接拍到了马屁股上。
程美玲可不是没有拜师,相反她和秦老爷子也学了十几年的厨艺了。
梁红民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都不知道我爷爷在哪里,更别提程师父拜师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西南的日子好不好过,爷爷要是生病了,没吃的,没喝的咋办?”
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些哽咽。
程美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留情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小孩子,别乱说话,你爷爷运气好得很。”
梁红民低着头呜呜的哭着。
阎毕成见不得男孩子流眼泪:“哭什么?真是丢人。”
程美玲也安慰道:“是啊,别哭了,我们已经在打听秦老爷子的下落了。”
阎毕成嗤笑了一声:“谁找?林兆风的战友?那还不是大海捞针?”
他捶了锤自己的胸口:“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回了京都就去革委会打听。”
“要是有可能,我帮着运作运作,到时候拍电报告诉你们情况,记住,要是情况严峻,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地址的,你们也别打听,要是情况还成,你们有了地址可以寄点东西过去。”
阎毕成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