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玲抬了抬下巴,林兆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房间的角落摆着一张木质的1米多宽的小床。
“我睡这个?”林兆风的语气里不免带上了一些错愕。
今天程美玲可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就是害怕他的伤口出了什么岔子。
到了晚上,就让他睡在这张窄小的床上?
“梁红民不是住到我们家了吗?我怕之后家里来人没地方住,就去打了这张床,到时候有客人来,随便哪个孩子睡在这个床上,把客房空出来给客人睡。”程美玲解释了来历。
林兆风有些头疼:“那你放在我们房间里干嘛?”
程美玲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腰杆:“我俩吵架了就分床睡。”
“那我俩今天吵架了?”
“你身上脏。”
林兆风顿了一下:“你不是不让我洗澡吗?”
“没让你睡马路已经不错了,啥时候伤口好了,啥时候睡回来,你住宿舍的时候不都是睡的这样的单人床?”
程美玲翻身,给超好拉好被子,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要睡了。
林兆风语塞,现在能和以前比吗?
他阴沉沉地看向木床,这东西就是他妻女在怀的最大阻碍,以后说不好就是他的常驻地盘,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了它。
就在林兆风养病的日子里,他的升职任命下来了,由于他这次的重大贡献,领导决定让他由副团转正团。
按理说还可以再升一升,不过距离他上次升副团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加上没有合适的岗位,所以组织上只能暂时做出这样的安排。
“林兆风,你这是又升职了,这次出任务都不知道带上兄弟我,也让我蹭点功劳啊。”
老马性子粗,压根想不到林兆风是在保全他,只可惜自己没有参与,错失了一次立功的机会。
老陈摇了摇头:“你啊,真是不知道林兆风的好心,我当时听说这个任务就觉得有古怪,他就是怕我们队伍伤亡惨重。”
老马瞪了他一眼:“用不着你马后炮,我看林兆风之前不愿意带你去,你还在家里骂娘,说林兆风看不起你,你的本事可比他高多了。”
老陈讪讪地瞥了眼林兆风:“我那不是被气愤冲晕了头脑,后来我听说林兆风没有带上杭飞那小子,我就猜到了原委。”
老马给他使了个眼色,别忘了我们今天来是干嘛的。
老陈接受了信号,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的,兆风啊,你这都升职了,难道不打算请大伙搓一顿?”
林兆风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来干什么的,怕不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想来他家里点餐。
林兆风扯了扯嘴角:“想吃什么去食堂吃,我媳妇中午的时间都分给你们了,还不满意?”
程美玲上次为了忙活请客的事情从早忙到晚,林兆风那时候看了就有些后悔了,哪里可能再来一次。
老陈和老马两人挤眉弄眼:这小子心疼了。
林兆风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把皮绷紧点,听说过几天上面来人视察,你们可别丢了我们师的脸。”
老陈和老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连忙凑上来:“这事是张政委和你说的?”
林兆风没有明说:“总之我听说这是上面来选人了,你们也别太放在心上,这任
务不一定适合咱们。”
“林兆风,你不想去?”老马皱起了眉头,以往的林兆风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提升的机会。
林兆风摇头:“领导希望我能留下来。”
“林兆风,你是不是傻?若真是上面选人,这可是调离这偏僻小岛的好机会。”老陈忍不住劝说。
林兆风上辈子受了重伤,对这次选拔形式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在梦里和一位明面上已经死了的兄弟擦肩而过,那个兄弟就是被选去了这个任务,后来便传出了牺牲的消息,实在是从明处到了暗处。
所以林兆风怀疑这个任务有可能需要一批人隐姓埋名,无法与亲人相认。
而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温暖的家庭,所以就算有泼天的功劳,他也不会动容。
可是他不能明着提醒两个兄弟,也无法解释自己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能含糊其辞:“我亏欠家人颇多,要是让我和他们分开,我是不愿意的。”
老马摸不着头脑:“你的意思是这只队伍不能带着家属?”
林兆风点头:“实话和你们说,我知道这次来选拔的长官是京城来的阎毕成,他带领的队伍以干脆利落的风格著称,游走能力极强,即使有家属院,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这人我听过,不少人戏称他是阎罗王,他亲自来选?”老马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他也能感觉到事情的大条。
林兆风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嘘,这件事谁也别说,杭飞那里我会去说。”
他的神色极为严肃,老陈和老马都被他的情绪感染,风雨欲来的低气压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另一边,程美玲也接到了司务长的通知。
负责领导的小食堂主要是大胡子的工作,原来和程美玲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据说这次上面要来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领导特意指示食堂要好好表现。
岛上的人口口相传都知道程美玲厨艺好,所以她被临时征调小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