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地解释,“你以为他们十分恩爱,其实他们俩不知道分居多少年了,而且各自都在外面有情人,平日凑在一起的时候就装成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
夏柠有些错愕,原来有时候肉眼看见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在他们这样奢侈却浮躁的圈子里,是不是真情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见她垂下眸子,盛修白笑得温柔,“不过你放心,我没遗传他们这方面的基因。”
夏柠张了张唇,又羞又恼,“我又没问你。”
她绕着小道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后面没了脚步声,夏柠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盛修白没有跟过来,他站在旁边的草丛里,不知道在就做些什么。
夏柠走过去,借着院子里昏黄的灯光看见他在摆弄几根狗尾巴草,本来还想问他在做什么,可没过一会儿绿色毛茸茸的小草就在他手里编成了一个小动物的形状,她眼前一亮。
盛修白把编好的小兔子放在她手里,夏柠笑着说,“这小狗好可爱。”
他有些好笑,怎么就变成了小狗了,“这是兔子。”
夏柠转了转手里的狗尾巴草,觉得自己怎么看着这编的都像是小狗,她坚持这是狗,盛修白只好顺着她。
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但夏柠明显挺喜欢的,眼底的阴郁也散去不少。盛修白突然觉得,如果不能让夏柠开心的话,那颗粉钻的价值还不如几根狗尾巴草。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想法,他敛着眸子轻笑了一声。
那之后,虽说夏弘从头到尾没出现且连句生日祝福都没有,夏柠倒是也没有去兴师问罪,至于她那个有好些年没见过面的妹妹,她也没有回去看一眼。中间有一次跟盛修白出门吃饭时,倒是撞见过一次。
那天盛修白开了那辆连号的库里南,然后就被追尾了,当时夏柠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笑他是太高调才被制裁。盛修白下车看了眼,追尾的司机正是夏柠的妹妹夏若晴,小姑娘娇生惯养,没什么处理事情的经验,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盛修白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被破坏,虽性格绅士,但也只是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微微有些发冷。
夏柠认出她,却没有去管。
再后来见就是盛家举办的宴会上了,夏柠看见他们一家三口故意避开,只是一转弯就遇见了盛修白那几个朋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个叫纪新霁,另一个叫梁叙舟。
夏柠从盛修白那儿听过些他们的故事,因此想绕道走,梁叙舟拦住她,“嫂子,好不容易见面了不一起喝杯酒?”
她纠正,“还不是嫂子。”
“差不多差不多。”梁叙舟穿了件花衬衫,看上去浪荡十分,“平日里让修白把你带出来,他死都不肯,说什么我们会带坏你。”
他有些疑惑,“我们会带坏你吗?”
夏柠看了他们一眼,忍笑,“好像会。”
“怎么就会了,盛修白跟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变坏。”
纪新霁笑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修白本来就是坏的。”
盛修白坏不坏她不知道,反正这两人她觉得不正经,随口敷衍了他们两句她就找了借口去了卫生间。补了个妆出来,夏柠恰好看见夏若晴和安倩两个人往盛家里面的房间走。
她想着这两人铁定是没什么好事,出于好奇就跟了上去,走着走着听到远处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原来安倩是来找盛修白的,她看见三个人坐了下来,以为安倩又是想说公司里那点破事,于是停着听了一会儿。没想到听了之后才发现,安倩来找盛修白竟然有别的目的。
安倩先是假模假式地寒暄,之后聊了两句就说,“修白,我听说你和夏柠这段时间相处得一般,其实我们夏家有两个女儿,也不一定只有一个选择……”
夏柠一脸错愕,原因无他,她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用想,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了,以前夏若晴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就丢给她,等又感兴趣了就抢回来。
估计是她那天追尾时撞见了盛修白,不满自己能和盛修白订婚,于是之前不稀罕的东西这会儿又开始后悔。要说夏若晴有多喜欢盛修白,应该不至于,一面之缘的人能多喜欢呢,只是纯粹想抢她东西而已。
不想要就丢给她,想要又捡回去,世界上哪儿来的这么多好事?
“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盛修白觉得好笑得紧,夏家还当真以为他答应了联姻是看上夏家的背景?要不是夏柠,这两个人连踏进盛家的资格都没有。
他眼底泛冷,刚想继续说,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衣角。
“柠柠?”
盛修白还是第一次叫她叫得这么亲切,叠词从他口中吐出来带着股缠绵的味道。夏柠见被发现了,也不继续偷听,直接径直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到了盛修白的旁边。
安倩和夏若晴皆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撞见她,神情自然透着些心虚。
夏柠没把眼神放在她们身上,只是靠在男人肩头言语暧昧地说,“今晚去我家?前几天刚得了瓶新酒。”
夜晚、酒精、男女,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第17章 柠柠
夏柠一只手搭在他身上, 以一个慵懒的姿态。
她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支撑在他肩膀的部分,有一种依赖他的意味,虽说是逢场作戏, 但盛修白生出一种短暂温存的错觉感, 竟一时之间忘记对房间里多余的两位做出反应。
他只是垂着眼,眸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这个距离, 能清晰看到女孩皮肤上的绒毛。
“你们怎么会……”见夏柠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安倩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去质问,尴尬了数秒后才找到自己的语言,“这还没结婚呢, 难道就不知道注意点影响?传出去多给夏家丢人。”
“丢人的貌似不是我吧。”夏柠意有所指地看向两人,接着说, “结婚是早晚的事,我只是让我未来丈夫去我家过夜, 需要注意什么影响?”
盛修白眼底染上几分兴味。
直到两人尴尬地离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夏柠才宣告胜利,她的表情说不上来,既高兴也不高兴。虽然好像让对方难了堪, 可回想过去发生的事, 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赢了。
盛修白晚上没喝酒,他拿起旁边沙发上的披肩, 温柔地扶着她的背, “走, 送你回家。”
路上一直很安静, 夏柠的目光落在风景变换的窗外, 她想到以前的事。那时候父母离婚, 她一直跟母亲在一起生活,她的生命里好像并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直到后来母亲离世,她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夏弘。
那个男人脸上并没有悲伤,他不是来吊唁他从前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而是来接她回家。夏柠那时跟在夏弘身后,到夏家的第一天刚好撞见夏若晴,她撒娇地扑进父亲的怀里,问夏柠是谁。而不远处,站着那个家现在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