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白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温和地笑,“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你误解我而责怪你的。”
“……?”
这人摆明是个无赖,她什么时候道歉了?
没同他说出个道理,夏柠懒得继续争辩。她嫌这儿吵闹,抛下盛修白去甲板上透透气。夏日夜晚的凉风将周围的燥意吹得干干净净,在这儿能看见岸边星星点点的灯光,风景异常漂亮。
她微微仰着头,面上带着几分惬意。
这儿灯光很暗,纤细的美人一袭银色长裙站在皎洁月色之下,像是诗人笔下的“第三种绝色”。
等盛修白应付完那些无趣的熟人,再跟着过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女孩浑身都透着股儿慵懒,裙摆被风微微带起一角。他没立即过来,只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唇角也染上淡淡的笑意。
好像,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破坏眼前这完美的景象似的。
盛修白倏忽之间想起几年前,那时他坐在观众席上欣赏着台上的表演,他唇角挂着温柔的笑容,但其实对一切都淡漠异常。直到那场表演的压轴,夏柠一袭白衣如皎洁的昙花般在台上转圈儿,抬眼间,他寂静的心迎来了一片喧嚣的春天。
盛修白低眸,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身后。察觉到轻微的脚步声,夏柠下意识地回头,差点儿撞到他胸膛前,她带着些娇嗔的眼神抬眼看他,反倒看到他朝自己笑。
他总对着她笑,带着某种蛊惑的心思。
夏柠还没张唇说什么,男人手抬起,“发卡歪了。”
她抬眼,只见盛修白眉眼认真,他靠她靠得很近,好像她周围的气息都被他侵占得一干二净,现下他们这个姿势,可太像情人之间的拥抱了,她的心砰砰地跳,见许久没反应,问他,“还没好吗?”
他笑,“好了。”
收回手的同时,男人垂着眸子将她落到前方的碎发拂到耳后,动作轻柔而暧昧。明明只是个细微平常的行为,却被他做得极致柔情。
周围的声音很远,一时间气氛又微妙又显得怪异,夏柠张了张唇,试图开口去打破。但这时,身后传来响声,“盛总,原来你在这儿啊。”
是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一看就是职场精英,想必要和盛修白谈些工作上的事。
盛修白笑了笑,偏过头的时候眼底柔情散去,“嗯。”
那女人又看向夏柠,“这位就是盛总的未婚妻?”
她嘴上说得好听,但眼神却飞快掠过夏柠,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夏柠笑了,本来想着要不要做点什么恶心她,又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人物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转身准备走。
脚步还没迈出去,女孩的胳膊就被人拉住,盛修白礼貌地向那人说,“抱歉,我未婚妻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带她去休息室。”
说完盛修白也不顾在原地愣住的女人,扶着夏柠胳膊,故作关切地问,“还好吗?”
“……?”好得很呢。
夏柠抬眼看他,眼神里写着“您躲追求者就躲呗,咒我干嘛呀”。但盛修白好像看不懂,唇角勾了勾,“看起来有些虚弱,我抱你。”
“不用!”夏柠心想这什么眼神,她今天唇色这么红,哪儿虚弱了。
他仍是笑,这回夏柠看出来了,他在拿自己寻开心呢。
等到了休息室,夏柠打趣,“前女友?”
“何以见得?”他问。
“她喜欢你呀,看得出来。”
盛修白眯眼,慢悠悠地说,“如果这就算前女友的话,我恐怕已经是出了名的浪荡子。”
夏柠嗤了一声,没应他。
过了会儿,盛修白问夏柠饿不饿,她摇头,“我不吃东西,你自己吃吧。”
他叫来一些吃食,夏柠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意大利面,他连吃东西都是慢条斯理的,将教养刻在了骨子里。夏柠支着腮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欣赏了一会儿他吃饭。
盛修白察觉到她肆意的眸光,手顿了顿,随即抬起眼看向她,声音又轻又慢,“好看吗?”
“还行。”夏柠就跟他不一样了,她可是对夸奖十分地吝啬。
但她嘴上说着还行,眼神仍旧放在他身上。
盛修白被这眼神灼得手发烫,连吃饭都没办法静下心来,他有些无奈地抬起头看向夏柠,偏偏对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他只能无奈地垂下眼,心想,只是看一下而已他怎么就有些受不了了。
吃到一半,盛修白停下了手,再抬眼看夏柠,她似乎觉得有些可惜,终于将放在他的眼神移开。
“真不饿?”他问。
“看你吃就饱了。”
夏柠没了看他吃饭的消遣,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眼神一会儿放在他身上一会儿放在其他地方。她平日在外面都会维持形象,但没人的时候总做一些可爱的小动作,盛修白就坐在她对面看着,眼底盛满了笑意。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盛修白打开门,“爷爷。”
夏柠听到声响,“爷爷你怎么才来,我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你。”
“跟几个老朋友聊天呢。”他看了一眼两人,“我看我不在,你们俩聊得很开心啊。”
夏柠连忙声明,“哪有,我刚刚可无聊了。”
“是吗?”夏兴昌笑了,“刚有人跟我说撞见你和盛修白在甲板上亲热,还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顾场合秀恩爱。”
“……?”她差点呛着,“这是谁造的谣?”
“你陈爷爷。”
夏柠一听到这个熟悉的长辈,收敛了嚣张的气焰,“他肯定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信你问盛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