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么抱着她,完全没有一点儿要恢复体面的迹象嘛。
她抽出被傅司简攥紧的手,指了指对面车门边上的角落,格外诚恳地建议道:“傅司简,我去那儿坐着,你自己冷静一下。”
下一瞬,她的唇瓣就又被傅司简咬了一口:“还想跑?跳车下去摔着怎么办?”
顾灼欲哭无泪,动之以情:“我真不跑,但是、但是我这样坐着不舒服嘛。”
又晓之以理:“而且,你这么抱着我,到了家门口都不一定能下车。”
……
傅司简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了她。
视线却始终凝在她身上,不肯移开分毫。
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狼,随时准备抓捕试图逃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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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将军府门前悠悠停下时,顾灼看了一眼傅司简,然后就将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扔给了他:“那个,我先回府了啊,你再、再等等。”
可傅司简哪会允许没良心的小姑娘独自回府逍遥,徒留他一人煎熬?
于是,顾灼的手刚抓上车帘,就听见男人颇为无赖地威胁她:“夭夭若是想先回府,我便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下车了。那时,府上所有人都会知道,夭夭在车上非.礼我,还始乱终弃,只点火不灭火……”
“你闭嘴。”顾灼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抓着车帘的手。
行!傅司简,你够狠!
跟她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吧。
可她居然无计可施。
顾灼只好认命地重新窝回车厢里离傅司简最远的那个角落,咬牙切齿:“我、等、你。”
……
只是,这也等太久了吧。
她好无聊。
车壁上的纹路都要被她磨包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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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简和顾灼终于踏进将军府的大门,已经快要申时了。
在主院门口翘首以盼的惊雨看见两位主子回来,连忙回身抱起放在院中石桌上的药罐,还不忘招呼着斜躺在树枝上的惊云:“快下来!”
两人一齐上前行礼:“王爷、王妃。”
见顾灼的视线移到药罐上,惊雨适时开口道:“王妃,这是章太医送来的药,让您涂在觉得疼的地方,半个时辰后洗掉。您现在要不要试试?”
顾灼眼睛一亮:“好啊,那送到我房中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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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所及之处染上金色的暖意。
顾灼看着坐在桌边不动如山的傅司简,有些头疼:“我要上药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该出去了。”
可傅司简却像是听不懂似的,悠哉游哉地抿了口茶:“所以呢?”
这语气,一听就是故意的。
气得顾灼想打他。
不过,没等她想好朝哪儿下手,就听见傅司简道:“上药啊,那确实不太方便。”
话里还带着一点儿恍然大悟的意思。
顾灼点点头表示肯定:算你识相。
她耐心地等着傅司简自觉地起身离开。
却看见他那双多情而深沉的眼眸中渐渐漾出惑人而昳丽的浅笑。
顾灼心里一颤,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她听见傅司简淡淡开口,却不是对她:“惊雨,你出去吧。”
顾灼:!
跟她玩文字游戏是吧!
她怎么会以为傅司简温润如玉外表下的恶劣性子会那么容易地收起来呢!
她想叫住惊雨,却发现身边人影一闪,圆脸杏眼、看起来十分可爱无害的小丫头已经退到了门外。
顾灼抬手按了按额角,隐约记起昨夜——
她快睡着时,傅司简好像是跟她说过,惊云、惊雨的身手颇好,尤其是轻功,还对京城世家和官员的情况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