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把她高兴的,让她围着玉带河跑上三圈儿她也乐意。
“嗯”,沈逍垂眸,他觉得耳朵有点痒,下意识地摸了摸,不痒了,可是却很热,火烧火燎的,“可是你别想让我叫你姐姐,这辈子我都不会叫的。”
一阵银铃般的笑容传来,华静瑶笑得前仰后合。
沈逍抬起眼眸,视线里满是华静瑶俏丽的笑靥。
审讯华四老爷的过程,超出意料的顺利。
华四老爷所中的哑药,早就失去功效,这药是沈逍亲自配制的,没有后遗症,对身体也不会产生伤害。可是华四老爷的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喑哑,嘴角起了大泡,眼睛里满是红丝,憔悴落魄,像是老了十岁。
“我罪不至死,留我一命,你们要保护我,保护我……”显然,这是给吓坏了。
沈逍和尹捕头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都没有来得及讲,华四老爷便合盘托出,全招了。
华四老爷因是庶子,在清远伯府过得颇不如意。清远伯府表面上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可实际上这府里上上下下,华四老爷的地位还不如管事们体面。
华四老爷从小到大,也已经习惯了,可是自从表姑娘蔡碧莲住进府里,原本的习以为常,渐渐变成了耻辱和痛苦。
蔡碧莲是以待选秀女的身份进京的,可是她的运气不好,恰好遇上永国公沈令则去世,太后痛失侄儿,大病一场,皇帝无心风月,取消了扩充后宫的念头,那一年的选秀不了了之。
选秀是三年一选,秀女们正值妙龄,青春短暂,错过这次也就没有下次了,大多数秀女返回家中,议亲的议亲,出嫁的出嫁,也有如蔡碧莲这样的,想要在京城里谋一门好亲事的,便留了下来。
华四老爷和蔡碧莲年纪相当,在府里见过几回,他便对蔡碧莲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蔡家虽是书香门第,可是与京城的高门相比,也仅仅算是乡绅,小门小户而已,且,蔡碧莲家算是蔡家混得最差的一房了。
华四老爷虽是庶出,可他毕竟是勋贵子弟,那时华家还没有降爵,华四老爷是侯门公子,若他与蔡碧莲议亲,蔡家算是高攀。
蔡老太太也给蔡碧莲说了几门亲事,可没有一个能成的,侯府姑娘和侯府表姑娘,虽是一字之差,可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眼看着蔡碧莲的亲事高不成低不就,年纪却越来越大,蔡碧莲的兄嫂上门,找蔡老太太哭诉了几次,蔡碧莲的嫂子悄悄暗示蔡老太太,想让蔡碧莲许配给华三老爷当填房。
蔡老太太虽然想把侄女留在京城,可那是因为她想利用蔡碧莲的亲事,给华家多一份助力,但若是让蔡碧莲给华三老爷当填房,蔡老太太还没有那么笨。
华三老爷的原配是昭阳长公主,岳家住在皇宫里,就这,蔡家配吗?
再说,让蔡碧莲给华静瑶当后娘,昭阳长公主就能让华静瑶与华家义绝,一旦义绝,倒霉的便是华家。
因此,蔡老太太当时就拒绝了,蔡碧莲的嫂子为此把蔡碧莲骂了一通。
这件事不知怎么便到了华四老爷耳中,他鼓足勇气,求蔡老太太应允他与蔡碧莲的亲事。
这一次,蔡老太太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若是能把蔡碧莲嫁进对华家有所助力的高门大户,要比许给自己这个庶子更有利。
蔡碧莲得知华四老爷想要求娶自己之后,却引为奇耻大辱,蔡表姑娘就是这么自信,她觉得她与昭阳长公主相比,差的只有出身,昭阳长公主虽然漂亮,可是却不如她年轻;昭阳长公主虽然识字,可是却没有她的才情;再说昭阳长公主养了一堆面首,哪如她冰清玉洁?
终上所述,蔡表姑娘认为她嫁给华三老爷,绰绰有余。
至于华四老爷,一个庶子,没有功名没有才名,他算什么东西?
于是蔡碧莲在闺房里的一番谩骂,便被华四老爷知道了。
这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次,华四老爷生平第一次进了赌场,他的手风奇顺,一个时辰便赢了一百两银子。
这时,一个读书人打扮的青年对他说道:“可惜这里只是小打小闹,兄台的手气这么好,若是到了珍珑馆,一准儿能赢上一大笔。”
若是往常,华四老爷不会上当,可那天,他的脑袋晕晕沉沉,鬼使神差跟着那人去了珍珑馆。
珍珑馆是京城里最高级的地方,是真正的有钱人去的。
不到一个时辰,华四老爷不但把赢来的一百两全都输了,还欠下了五千两。
四名凶神恶煞的大汉,押着华四老爷要去清远伯府取银子,华四老爷吓得魂不附体,直到这时,他那清醒过来,完了,他上当了!
华四老爷苦苦求饶,希望能给他宽限几日去想想办法,可是那四名大汉却充耳不闻,推搡着他向外走,正在这时,一名中年士走了过来,吃惊地说道:“这不是华四老爷吗?这是怎么回事?”
华四老爷一眼便认出来人,这位是子惠先生,以前是隆安王府的幕僚,后来去了二皇子府。
在朱子惠的通融下,这五千两按市面上的利息计算,宽限至半年。这四名大汉放开了华四老爷,而朱子惠也给华四老爷指了一条能够快速还债的捷径,找人试药。
这些试药的人不但要男女各半,而且必须是健康青壮,街上的乞丐大多不合要求,华家在城外的庄子上有的是人,可是华四老爷却不认识。
第三六三章 我是受害者
华四老爷便让自己的通房阿枝给老子娘带信,不久阿枝的爹,也就是温大柱来了京城,悄悄与华四老爷见了面。
温大柱是佃户,虽然租种华家的田地,可却不是华家的奴仆,他土生土长,在四里八村人面很广,更重要的是,温大柱所在的村庄,非常偏远,那里的人相比其他地方的更加穷困。
没过多久,第一批试药人便送到京城附近一处庄子里,按照之前的约定,每个人给五十两,生死由命。
华四老爷从每人身上抽取二十两,第一批的一百人,他便抽成二千两,给了温大柱二十两,余下的全部都是他的。
华四老爷尝到了甜头,也是他运气好,这一百个人里只死了五个,这五户人家穷得揭不开锅,收下银子的时候,便抱了送死之心,因此在得知人死了之后,居然没有一个闹事的。
半个月后,第二批一百人又送过来,这一次华四老爷在每人身上抽了二十五两,只不过这次的人里,有二十五个人运气不好,死了二十个,还有五个先是昏迷,醒了以后便疯疯癫癫,庄子里的人担心他们发起疯来胡说八道,也全都给灭口了。
虽然早就签了生死书,可是这次死的人太多了,难免有几户心有不甘的,华四老爷惴惴不安,眼看所欠的钱已经还得七七八八,他便想收手不干了。
他找到朱子惠,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朱子惠没有勉强,只说他也是想帮他找条出路而已,他既然不想再做,那便不做吧。
朱子惠给华四老爷引见了孙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