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
“你们店里的客人买胭脂, 不都得试个色?”
叶汝真:“……”
“若我当真驾崩于瑞王府,这便是我最后一个愿望,叶卿你当真忍心拒绝吗?”
“……”叶汝真, “……不是,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情?”
“为什么没有?”风承熙道, “我早就说过了,我这皇帝当得也没什么意思,一生之中仅有的快活, 还是认识了你之后。现在我就想看看你给我做的胭脂上嘴后是个什么颜色, 就这么点小小心愿,叶卿你都不肯吗?”
他的语气仍是轻飘飘的,话听着惨,神情却像是开玩笑。
叶汝真宁愿他神情沉痛一点,这样子反而狠不下心,只得伸手去接胭脂。
风承熙笑了。
外面明烈的阳光透过竹帘, 在他脸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这个笑容像是夏日林间的清溪泉,看得人心头无限柔软,无限清凉。
好像是孩子才能有的明净笑容。
只是风承熙却没递给她胭脂,自己开了盖子,拿无名指指腹在上面揉了揉:“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为什么你们给客人试颜色,都是用这根手指?”
叶汝真心说你看得还真仔细。
“因为无名指力道最柔软,上色不会过重。”
风承熙手指白皙,沾着嫣红胭脂,煞是好看,
他拿手托住了叶汝真的下巴,端详得过久了,却迟迟没有动手。
叶汝真不得不提醒他:“再不涂,就要到了。”
“叶卿,下辈子投胎当个小娘子,好不好?”
风承熙的眼神有几分痴怔,有几分灼热。
叶汝真脸上倏地发烫。
这天果然是太热了,热得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胭脂揉上叶汝真的唇,一抹艳色在唇上化开。
风承熙在刹那间领悟了涂胭脂为什么要用无名指的秘密——无名指的指尖如此敏感,唇的柔软与湿润悉数透过指尖传入脑海。
就像蝶须扫过带露的花瓣。
风承熙的脸太近了,叶汝真有点不敢看,垂了眼睛。
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有轻微的颤抖。
再一抬眼,他的呼吸都比方才急促了,眸子浓黑深邃,有什么东西在里头翻涌不休。
“叶卿……”
这一声低低地唤出来,几乎是荡气回肠,叶汝真蓦地里觉得腿软。
风承熙的指尖摩挲着叶汝真的唇,双唇涂满了胭脂,便像是一颗已经熟透的樱桃已经洗好了送到他面前。
他眼中的垂涎像是饿极了的人看见了山珍海味,但又像是知道这一桌佳肴并非为他而设,苦苦忍耐。
叶汝真抓着他的衣襟,心跳又急又快,震得两耳嗡嗡直响。
她知道他在看谁。
他在看他心心念念的真真。
罢了。
生死难料,活不活得过还两说。
她的手微微紧了紧,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凑上前去,唇重重地在风承熙唇上印了印,似盖了戳一般,再坚毅地收回。
“想亲就亲吧,”叶汝真道,“都这时候了,我就当一回——”
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风承熙骤然俯下头,眼前斑驳的阳光已经被他挡住。
吻来得密实而深长。
叶汝真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枚果子,被他咬破了皮,吞下了肉,吮完了汁,连果核都不放过,含在唇齿间反复吮吸厮磨。
脑子好像都飞了,懵懵然成了一具空壳。
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亲人要这么亲?
连这个念头都稀薄得很,她完全喘不过气来,连马车停下了都没有意识到。
“郗大人,夫人,咱们到了。”
傅振生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