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内页林音和谢呈的合照,气得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声音大得把屋顶掀翻:“你跟谢呈领证了?!”
他连电话也顾不上讲了,拿着结婚证冲出房间,一边喊道:“大哥,咱家白菜被猪拱了。”
这回是真的被拱了,证都领了。
林琛被林瑜的声音吵醒,从卧室出来:“一大早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林瑜把结婚证递到林琛眼前:“音音。”
林琛看完,也是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好在他见惯了大风大浪,很快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结婚证上的日期,陷入沉思。
林音没有让自己的生活因此受到影响,到了上班时间就正常去上班、排练,准备演出。
下午休息的时候刘晓青来问林音,春节的个人汇报表演她准备表演什么。
林音想了想:“不知道,没想好,你呢?”
刘晓青:“我也没想好,不过周盼盼已经想好了,她要表演上次桂花杯决赛没能跳的那支舞。”
林音:“挺好的,那支舞很好看,不应该被埋没。”
刘晓青:“陈老师是不是想让你跳《鹭鸶》。”《鹭鸶》就是让你林音摘下桂花杯特金奖的那支舞。
林音:“我再想想,反正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不急。”
刘晓青看了看林音脸上的黑眼圈:“你昨晚没睡好?”
林音笑了一下:“做了个噩梦。”
刘晓青想了想,拿出手机看了看关于谢呈的新闻,小声道:“你是不是在担心谢呈?他的事闹得还挺大的。根据我多年的吃瓜经验,我怀疑这事有人在幕后推动,雇水军搅混水。”
林音这几天都在担心谢呈,没想那么多,经过刘晓青的提醒,她开始认真思考起整件事情来。
举报人是谢家的保姆,谢云开早就大势已去,人都死了,这个保姆不可能靠着谢云开,也不能从谢云开手上拿钱。她明知道谢呈心狠手辣,还要得罪他,说明她背后有人撑腰,她能从中获得利益、金钱。
除非利用这件事把谢呈摁死,不然等谢呈缓过来,以谢呈的性格,那人会遭到十倍百倍的报复。
很有可能是谢呈以前的仇家,或者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
刘晓青贴在林音耳边,小声说道:“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你那个前未婚夫做的?”
林音想了想:“不太可能是他。”顾逾明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用整个顾家当他的砝码来对付谢呈。
林音看了看手机,网上对谢呈的辱骂一声比一声高,他已经被塑造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弑父暴力犯。
林音越看越愤怒,合上手机不再看了,警方那边应该调查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当天晚上警方就出了通告,针对谢呈的所有的指控都是子虚乌有。
以上是警方对外发布的内容,涉及到当事人的隐私,还有很多没发布的,比如,小黑屋是真实存在的,通过血痕dna检测,屋内角落、地面、打人工具、铁链上的血迹全部属于谢呈。
也就是说,常年遭受暴力殴打、虐待的人不是谢云开,而是当年还是个孩子的谢呈。
林音打电话给负责案件的警官,以谢呈妻子的身份得知了这一调查结果。
挂了电话,林音感觉自己久久无法呼吸,喉咙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
她站在客厅阳台上,风一吹,连投在地上的影子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虽然她早有猜测,觉得被暴力对待的人不是谢云开,而是谢呈。真证实了她的猜测,反而让她觉得荒诞,无法接受。
林音不禁想起之前她用谢呈给她的跳《庄姜》宣传品的酬金救助的那名叫贝贝的小男孩。
小孩固执地认为她是他的亲生姐姐,非要跟她在一起。就像七年多之前,谢呈非说她对他一见钟情一样。
林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记忆更清晰一点。
她想到了跟谢呈的初见,那是六月的一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小巷墙上爬满白色粉色的蔷薇花。
十五岁的她因为跳舞的事跟大哥二哥吵架,从家里出来,看见坐在巷口的十八岁的谢呈。
他身形偏瘦,神色阴鸷,低着头,靠着墙,穿着长袖t恤,手腕处隐隐往下滴着血。
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他却穿着长袖。林瑜说他总是和校外的小混混打架,经常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故意的,为了隐藏他身上伤口的真实由来。
林音不知道谢呈为什么要掩盖他父亲对他的暴力殴打,她继续回忆当时的画面。
她从家里跑出来,累了坐在小巷休息,一抬头看见坐在她对面的谢呈。她当时有点怕他,他的外表看上去的确不像好人。
他任由手上滴着血,脸上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
她天生心软,轻轻出声,问了他一句:“疼吗?”
他偏过头,神色暴躁,没理她。
她起身,去附近的药店买了消毒棉和止血绷带、创可贴,七七八八一大堆,拎着袋子回来,放在他眼前:“你处理一下吧,不然伤口发炎了很麻烦。”
他依旧没理她,看样子八成还觉得她烦,往一侧坐了坐,避开她。
她重新回到小巷对面坐着休息,想到跟哥哥们的矛盾,忍不住哭了起来,越哭越难受,越难受哭得越大声。
他被吵到,终于愿意张嘴说话:“你哭什么。”
她擦了擦眼泪,边哭边讲自己的心事,像是倾诉,把对妈妈的思念,对跳舞的热爱,哥哥们对她的不理解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