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看了一眼时间,声音冷得像含了冰渣:“你还有事吗,没事请让开,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可以随便在这儿找个医生护士问问,谢呈是个什么样的人,”顾逾明继续说道,“一个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扔在医院不闻不问还经常恶语相向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配当人吗。他今天能这样对他的亲人,明天就能这样对你。”
林音抬眸看着顾逾明:“你在我这儿挑拨离间没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需要你来评判。”
顾逾明看着林音远走的背影,紧紧咬了下牙齿,心里的懊恼和悔恨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信任他的,可现在,她的信任和喜欢全都给了别的男人。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在那个醉酒的晚上去找杨沁羽,还被人拍了照片。
林音上了电梯,来到九楼的住院部,找到谢呈父亲住院的房间,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
护士在整理房间,看见她,问道:“小姐,您找人?”
林音点了下头:“住在这个房间的病人呢?”主要是想问病人家属。
护士答道:“突发心梗,抢救无效去世了,家属已经联系殡仪馆把人拉走了。”
居然去世了,林音没想到就这么一会会发生这么多事。
她看了看床头贴着的姓名牌,上面写着病人的名字,谢云开。
林音问道:“病人怎么会突发心梗?”
“被他那个儿子给气的,”护士一边把旧床单从床上扯下来,换上一条新的,一边说道,“虽然这儿医疗条件好,但老头也挺可怜的,一把年纪,瘦得皮包骨,儿子很少来,来了也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次更是,不知道说了什么,活生生把人给气死了,”护士摇了摇头,“人长得倒是帅气,没想到这么不孝。”
护士把旧的床单换下来,看见脚边遗落的病历本,捡起来。
林音:“给我吧,我转交给病人家属。”
护士把病历本递给林音,抱着一大捧换下来的床单被套,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小声对林音说道:“姑娘,找男朋友可得擦亮眼睛。”
林音没接话,拿着病历本走了。
她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域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打开病历本看了看。
从五年前开始谢呈的父亲谢云开就在这家医院住院了,原因是肌肉萎缩,肌无力,已经严重影响了生活,到最后连路都走不了了,只能躺在床上。
林音合上病历,接到王助理的电话,王助理说他们现在在殡仪馆,还说谢呈的情况不太好,问她能不能来一趟,他派车过来接。
紧接着王助理的电话就被谢呈抢走了,听筒里传来谢呈的声音:“我没事,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好。”
林音的耳朵紧贴着手机:“真没事吗?”
谢呈:“没事,我跟他没多少感情,既不伤心也不难过,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这话一听就不正常,林音有点担心:“要不我还是过去吧。”
谢呈的声音毋容置疑,强势中又似乎带上了几分乞求:“别来。”
林音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人,知道他不让她过去一定有他的理由:“好,那你注意身体,有事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林音回了家。
歌舞团最近在排练一出大型古典舞剧《李清照》,s+级别的项目,时长一个小时零十分钟,是要上大剧场表演的。
选拔期间,林音从一众同事中脱颖而出,拿到了领舞的角色,饰演舞剧中的李清照一角。
这部舞剧很重要,每个人都某足了劲练习,就连平时各种咸鱼瘫的刘晓青都勤奋了起来。
除了林音,刘晓青、周盼盼和李云堇的角色也很重要一有空四个人就被编导老师抓过去排练。
晚上下班,刘晓青揉了揉酸涩的脖子,看了看林音:“音音,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林音今天的排练出了两次错误,被编导老师拎出来教训了一顿。
林音:“没事,我很快就会调整好的。”
周盼盼走过来:“为情所伤?女人啊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感情都是浮云,实打实的演出经历才是攥在自己手上的。”
林音背起自己的背包:“我真没事。”
今天是家里的司机来接,林音上了车,随后问道:“大哥今天工作忙吗?”
司机:“林总下午去参加葬礼了,谢家的,很多人都去了,林总不去不合适,就过去走了个过场。”
林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谢呈没给她发任何消息,这几天他一直都没联系她,王助理每天会给她打电话,说说谢呈那边的情况。
林音对司机说道:“您带我去葬礼那边,正好接上我大哥,一块回家。”
车子开到一片半山别墅,停在其中一栋房子前。
房子前停了很多车,大门敞开,不断有人进出。
林音走进院子,看见设在偏厅的灵堂。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遗照,照片上的人长得很瘦,颧骨凸出,抿着嘴唇,眉眼间透着一股凶相,看一眼就让人浑身发冷。
灵堂前烧着火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守在一旁,接受客人的吊唁。
按照道理来说,守在一旁的人应该是谢呈这个亲生儿子,不该由旁人代劳。客人吊唁完,在一旁窃窃私语,说谢呈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