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问,“哪里不习惯。”
连漪不说话,一切又恢复到了平静。
江淮知道,她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不是真的不习惯。
于是又锲而不舍地跟连漪聊天,“今天休息吗?”
“干嘛?”
“你压力如果大的话,我骑车带你兜风,解解压。”
连漪戳了几口米饭,说:“没时间,要回去做题。”
可语气却还是有一丝动摇。
封闭的生活节奏很快,集训强度也超过以往,尤其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大家心里压力都大。
再加上今天上午刚进行的周测,尽管每个人都已经考疲了,但在做题的瞬间,还是会对人生产生诸多困惑。
有时候连漪会想,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如果失败了,又要如何面对班主任和妈妈。
万一影响了高考,那更惨。
她是不是太自我,太不听别人劝了。
连漪不仅压力大,还迷茫。只是她谁都没说。
吃完了饭,江淮照旧跟在连漪身后送她回学校。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江淮又喊住了连漪,“连漪。”
连漪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江淮站在寒风里,手里拿着头盔,形容恣意,“我最近压力很大,陪我兜兜风吧。”
连漪说,“你压力大关我屁事。”
江淮说,“求你了,咱们好歹同学一场,你就当攒人品了。”
“就十分钟。”
连漪是想去的,可是,她又担心江淮以为自己原谅他了。
她看着眼前的教学楼,心想,就一次,就和江淮放肆这一次。
连漪转过身,默默地走到了江淮身边,看他把头盔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说,“别以为我这就是原谅你了。我就是想着考试攒人品。”
江淮认真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我们什么都不想,就去吹吹风。”
连漪坐在江淮的身后,缓缓地靠在他的身上,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坐过他的后座了,连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江淮骑车很快,但每次载连漪的时候,就是另外一个速度。
连漪靠在江淮的背上,看着那条长长的大运河,真想这辆车就这样,一辈子地开下去。
可美好的瞬间总是那么的短暂,江淮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点。
他摘下连漪的头盔,看连漪的表情始终灰扑扑的,便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说,“别想那么多,考试这种事情,总是尽人事后才知天命的。”
连漪说,“那为什么你每次总是考第一?”
胜利者的方法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冠军不可复制。
江淮靠在摩托车上,说:“我晚上复习到两叁点的时候,你没看到。”
连漪不相信,反驳道:“我也没见你复习到两叁点。倒是总说困。”
江淮笑,没脸没皮地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注意我。”
这话引得连漪怒火中烧,“谁注意你了,少自恋。我和你坐同桌的时候,你上课对着我睡,想忽视都难。”
“还说我注意你,谁要注意你。”
江淮摸了摸连漪的炸毛,被她闪躲了过去,“别碰我。”
“还有,”连漪要说的时候,被江淮打断了,他主动模仿她:“我知道,让我别来了。”
连漪努努嘴,回怼道:“少自以为是。”
“我想说,奶茶太甜了,下次来换一家。”
连漪双手插口袋,高傲地回了学校。
或许是兜了风,或许是和江淮拌了几句嘴,连漪的心情通畅了很多。
而身后的江淮,站在原地,内心涌起了一股暖流。
那种心境就像,看到了黑暗后的黎明。
晚上十一点,学校熄灯的时候,她又收到了江淮的短信。
“有位名人说过,强者要想通往罗马,就得学会忽视一切扰乱视听的事。”
“还有,晚安,强者连漪。”
连漪把在手机里拉黑的江淮,又放了出来。
与其时不时地去翻垃圾箱,不如,就遵从自己的心意。
毕竟,年级第一的话,还是有点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