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提分手。”
“谁?”
“他。”
“哦。”
路崖的排挡,街面上车辆来往,排挡顶棚用电线吊着的灯泡发着幽暗的光,打在羊姐失落的脸庞,有股朦胧的漂浮感。
“你逼他跟他老婆离婚?”
“没有。”
“他老婆捉到你们?”
“没有。”
“你怀了他的?”
“没有。”
连着三个没有,她拿过啤酒,瓶口怼准桌沿,手掌一磕,瓶盖落地。
她朝我扬下巴。
我拿起酒瓶,我们碰了一下。
她仰头灌进一大口。
——既没露馅,也没扰乱对方的生活。
——不理解唐总为何要提分手。
风吹进来,昏黄的灯光碎在羊姐的发间。
“他说是为了我好。”
“为了你好?”
“嗯。”
“放他妈的屁。”
羊姐看了我眼。
我很少在她面前爆粗。
但那天的心情实在微妙。
“如果他真为你好,一开始就不该和你搅。”
她沉默了一会——
“感情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
这个地步了——还在帮唐总开脱。
“他说他不想耽误我。”
“扯淡。”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说。
……
唐总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类人。
连做坏人都不能持之以恒。
我总希望世界纯粹一点。
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大家都在自己的路上一往无前。
没有浪子回头。
没有良心反转。
……
可我忽然又想——
也许为羊姐好只是唐总的借口——
他不过有了新欢,所以扯理由把旧爱甩掉。
这样的可能性明显更高。
“……”
好极了——
唐总依旧是个十恶不赦的混球。
……
我没有在言语上安慰羊姐,只是陪她喝酒。
——或许是她陪我也说不定。
我俩都是作孽的人。
……
她摘下我右边的耳机,问我听什么。
我说周杰伦。
限于线长,我们靠近了些。
“园游会。”
“嗯。”
“换一首吧。”
我切了歌——
不能说的秘密。
前奏响起。
看过电影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