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顾羡礼扫她一眼,语调平缓,“一颗钻写六百字?”
池岁:“?”
池岁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池岁眨了眨眼:“也可以这么说。”
沉吟片刻后,顾羡礼面色平静,淡声,“可以。”
“那辛苦仙女了,”他说。
池岁:“?”
男人不紧不慢地理着衬衫袖口,他腕骨处的骨凸起,手腕冷白有力。
顿了几秒。
顾羡礼看了眼她手上的珠宝盒,转身出门,“麻烦先把你手里那颗钻的六百字写了给我。”
“走了。”
池岁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离去,在花园夜色中的背影。
半晌后。
池岁回过神,懂了他什么意思,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狗男人!!!
顾羡礼就!是!狗!!!!!
她太单纯了。
她真的真的真的太单纯了。
论不做人这方面,还真是没人能比得过顾羡礼。
见池岁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杨川有些局促,也不敢走,只能小心翼翼地看向她,问:“……池小姐,我们走吗?”
池岁紧握着珠宝盒的手忽而松了下,看向一旁。
“走,”她语气不怎么好。
“为什么不走?”
话落,池岁提起裙摆,朝着外面的花园走去。
就算是气成这样,少女仍然没忘记拿捏着仙女姿态,每一步都走的极其漂亮,吸引人的视线。
杨川:“……”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凶呜呜呜。
-
从前厅出去,池岁才感觉到了昼夜温差有多大。
在那辆车牌极其惹眼的车子四周围了不少媒体,有保安在现场维持着秩序,才显得没有那么混乱,场外却还是有些混乱。
闪光灯不停闪着,耳边是媒体记者细碎嘈杂的采访。
顾羡礼已经上车了。
池岁站在远处看了一会。
等人群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她才跟杨川过去。
车门被拉开,池岁微微弯腰,指尖提着裙摆,探身坐了进去。
顾羡礼衬衫处的领带有些松散,在昏昏夜色之中,衣衫褶皱的阴影加深。他向后靠在位置上,随着脖颈轻仰着的动作,喉结格外显眼。
男人闭目,静默养神。
昏暗之际,隐约能看见他手臂上淡青色的青筋,以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杨川上车后没急着开车。
他伸出手,在前面翻找了一通,拿了张折叠整齐的白纸。
因为下笔过于用力的缘故,背面还能看出些字迹凸出来的痕迹,以及点点黑色油墨。
杨川转过身,把那张纸递给池岁。
递交之前,杨川想了很久。
毕竟顾羡礼交代过,不让杨川跟池岁说,是他让带人去要道歉书的,而杨川也不知道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最后,杨川想了一个比较稳妥的话术开口:“池小姐,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池岁眨眨眼,伸手接过。
她指尖捏着纸张的一角,来回反转了几遍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