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影子留讯,请他有空,看顾看顾我父皇母妃。”
“是。”
“对了公子,奴婢在盛都遇见过顾公子,他说他被他爹禁足了,但他一定会来找殿下的,奴婢见他有决心,又怕他胡乱寻找出事,便将殿下的下落告知他,让他悄悄找过来便可。”
铁慈想着顾小小这社恐真的能孤身出来找她吗?但小小其实极有才能,她倒是愿意带着他走走山河长长见识,便笑道:“小小极谨慎,告诉他无妨。只希望他来快一点,不然说不定我很快又得走了。”
赤雪点头,又悄悄附在铁慈耳边,说了几句。
铁慈眉头一挑,“真成了?”
赤雪点头。
铁慈长吁一口气。
父皇想法子令九卫出京,目的除了保护她就是那批渊铁武器,这事其实不难,难的是如何不留痕迹,但方才听赤雪说,夏侯淳挑选出一批亲信,已经顺利劫了生辰纲,并妥善隐藏。
这事儿事先没和她说,大抵是知道来不及等她指令,铁慈自己其实对夏侯淳心存疑虑,但父皇不知为何,特别信任他。
事情做了便做了,铁慈倒也不怕担着。
赤雪便告辞回去,铁慈往回走,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是要根据那根线确定那花押的主人是谁。这一定是私章,不会用在书院各种公告文书上,看来随着藏书楼一日游之后,她得去书院各家领导书房一日游了。
如果书房不成,还可以去逛逛教谕们的书斋。她打听过了,在书院呆了二十年以上的,应先生和夏助教都是,其中应先生和山长关系很好,是科举同年,夏助教则和监院是老乡。
监院和院正的办公署在讲堂西侧的君子堂,山长的则在三门内的爱晚居。
铁慈决定今晚去君子堂看看。
她回去的时候,带了丹霜熬好的粥,和赤雪在路上赶工做好的鹅毛扇子。
考虑到容蔚目前是个半残废,她在那扇子上画了点画,好让那天鹅毛不那么显眼,以免太早被山长发现后,容蔚自保无能,惨遭毒手。
回到舍间,其余人都不在,容蔚酣然高卧。
天热,帘子卷着,他只穿着小衣,还露了半个胸膛,肌肤上起了细密的水光,晶莹闪亮,肉色生香。
也不知道要诱惑谁。
碗筷放下的声音惊动了容蔚,他睁开眼,铁慈只觉得那双弧线漂亮的双眼皮掀开的一瞬间,整个暗沉沉的屋子都似乎亮了亮。
她含笑点了点粥,示意他喝。
容蔚目光却落在她手中的鹅毛扇上,偏头把身子往她面前倾,示意她扇。
铁慈给他扇了几下,故意将有画的那一面展示在他面前。
容蔚果然注意到那画,诧道:“你画的?鹅毛扇上也能画画?我瞧瞧。”
“赤雪把鹅毛扇做过处理,用一种染色粉画的,只是一个大概轮廓。”铁慈给他看,“送你如何?算是酬谢阁下相救之恩。”
画上美人云鬓高挽,大袖流风,婉若游龙飘若惊鸿般的风姿。
容蔚接扇子的手顿了顿。
铁慈若无其事地道:“美吧?我的意中人。盛都名门闺秀。”
容蔚的手又一顿,抬头看她。
铁慈不看他,只专心盯着鹅毛扇,一脸的相思情重。
演技可获奥斯卡小金人那种。
“你送给我的鹅毛扇,上面画你的意中人?”容蔚眉毛挑起,“不合适吧?”
“没想那么多。”铁慈诚恳地道,“仅仅不过是心中所好,愿与君共赏之。若能得先生赞一声美,便如见知音,如得首肯。我回去便娶她。”
容蔚盯着她,半晌却笑了,一把夺过鹅毛扇,“承蒙阁下看得起,这我倒要好好看看是怎样的美人,让我们小十八神魂颠倒了!”
他将那扇子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地看,看得面色阴沉,眼带凶光。
“似乎也不怎么样……”
铁慈当没听见,含笑道:“师傅喝粥。”
“不喝!”
铁慈舀了一勺粥,“啊……”
容蔚心不在焉一口咬下去,嘎嘣一声,勺子碎了。
铁慈:“……”
感觉我要不是缩得快,现在被咬下来的就是我的手指了。
容蔚吐出瓷勺碎片,稍微擦破了一点唇角,那唇角便一点艳红,灼灼耀人眼。
铁慈看着便有些心慌。
容蔚却不在意,将那扇子在手中来回看,忽然道:“这姑娘瞧起来很高啊。”
铁慈心想,可不是,也就比你矮一点。
“虽然你没画脸,但太高的女子,克夫。”
铁慈要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