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虽然不是北方人,但也是听过幸运饺子这回事的,她笑,“你把我当小孩?难道我会因为这个开心一整天吗?”
她没放在心上,但是随便吃了两个竟然真的吃到了幸运饺子。她看了一眼面前剩下的一大盘饺子,“你不会偷偷做标记了吧?”
贺臣泽唇角勾着,“怎么会?是你的运气。”
“幼稚。”
虽然嘴上这么说,时莺却有些莫名地开心。她一直觉得自己早就成熟,不会在意这些小把戏,更不相信运气一说,可还是喜悦。从前没经历过的开心事,她总告诉自己说没关系,不需要。可真正得到的那一天,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时莺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一边吃饭一边看小品,只是她胃口不大,这么一大桌子菜吃起来还挺艰难。吃得差不多了,贺臣泽给她盛了两口饭,年夜饭年夜饭,饭总归是要吃两口的。
时莺不吃,“饱了。”
“吃两口,这是团圆饭。”贺臣泽轻声哄着,他想和她每年都能团团圆圆的。他深邃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时莺敷衍地吃了两口。
吃完收拾好后,贺臣泽抱着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到了零点。她打开手机,给几个认识的人发祝福短信,给员工发红包,给粉丝发新年快乐。贺臣泽一声不吭,等她发遍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己时,窝在她脖颈间闷声闷气地问,“莺莺,我的祝福呢?”
她像是没听到一样,又拿起手机回复信息,贺臣泽瞥见了祁燃的名字,喉结上下滚动,那好像在提醒他自己的地位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嫉妒别人的一天。
屏幕上的祁燃向她问着好,时莺一视同仁全都发了红包,连岑欲都有一份。只不过对方消息回了,倒是没收钱,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钞票。
她回复完后把手机放下,接着打了个哈欠,“去房间里吧。”
“困了?”他低声问。
时莺闭上眼,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困了,贺臣泽很懂事地抱她到浴室,准备松手的时候被她纤细的手臂环住脖颈,有一种我心情不错赏赐你的感觉,“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你。”
好像一瞬间,心里的褶皱被一一抚平。
卫生间的镜子蒙着一层水雾,以至于看不清令人脸红的景象,只有一个掌印的形状,很快又被水雾覆盖。之后坐在大理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时,她想,他大概是学了很多花样取悦自己,比如现在。
高挺的鼻梁蹭在裙下白嫩的肌肤上,有些痒,动作比之前熟练得多。
别墅的灯亮了一整夜,早上贺臣泽似乎叫了她吃饭,但时莺实在起不来,朝他丢了个枕头继续睡。贺臣泽干脆重新躺在她身侧,纤长的手指扣着她盈盈一握的腰。
“别闹。”
要不是她困,估计已经把他踹下床了。幸好贺臣泽没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搂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人突然变成了粘人精。
年后两个人都开始忙了,难得一个闲暇的周末,贺臣泽提出带她出去吃一家新开的店,听说味道还不错。
时莺穿的一件白色的大衣,内里是复古绿的长裙。进包厢后她脱下外套,贺臣泽很自然地接过,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这大概能称之为约会,只是结尾不是那么美妙。因为贺臣泽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遇见了岑欲,这家餐厅接待的都是名流,圈子就那么大,遇见熟人似乎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贺臣泽没打算跟他说话,岑欲倒是阴阳怪气起来,“贺导,巧啊。”
似乎在表达自己和他的缘分。
他垂着眼,极其敷衍地应了一个字,“巧。”
“早知道就约着一起吃饭了,两个人多没意思?”岑欲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反而觉得人越多越好。
贺臣泽失了耐心,抬手为时莺披上外套,搂住她的肩膀想往外走。无奈岑欲这个人遇见他不搞点事是不罢休的,“上次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岑欲看了眼贺臣泽身旁的时莺,意味深长地说,“你前女友回来了你都不关心?”
贺臣泽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秒,下意识看了眼时莺的反应,随即皱着眉头同他说,“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前女友?”
时莺自然有些意外,但这丝情绪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戏谑的意味。
岑欲也不说话,他喜欢看贺臣泽这副吃瘪的模样,明明很焦急还端着。
贺臣泽额头上迸出几根青筋,脸色沉得吓人,一个人想要刀另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他忍对方很久了,“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岑总还是少说为妙,如果实在没人要,我不介意帮你介绍一个,也不至于你这样闲着没事做离间我和莺莺的感情。”
岑欲忍不住笑了,“怎么没有根据?贺臣泽你该不会有失忆症吧?你当初和阮诗学姐谈恋爱的事你忘了?”
他费了老半天劲才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拉出来,事实上,他和阮诗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因为阮诗出国,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想到前段时间岑欲给自己发的消息,贺臣泽才终于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
“我跟她不熟,实在不信的话,改天可以当面对质。”
时莺似乎有些厌倦了这样的闹剧,抛开两人往外走,贺臣泽急忙追了过去,他想到她刚刚的反应,越想越心凉,终于在她上车之前他抓住了她的胳膊,“莺莺。”
“嗯?”
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艰难开口,“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在感情方面欺骗了你、或者心里还有个忘不掉的人,你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换掉。”
她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以前她会质问、会难过,可现在不会了。哪怕她前一秒和他再恩爱,都不会了。
贺臣泽胸口有些发疼,他把她拽上车,随即打了两个电话,终于要来了阮诗的电话。打通后贺臣泽开了免提,放在时莺的面前,对方有些疑惑,“你是?”
“是我,贺臣泽。”
“是你啊。额,有什么事吗?”
贺臣泽拧着眉头,“是这样的,今天岑欲说我们交往过,我女朋友误会了,你能帮我解释解释吗?”
阮诗终于想起自己坑过人了,她有些尴尬地说,“啊……这,真不好意思,当时他一直缠着我,我就随便编了个借口说跟别人在一起了。但是岑欲那个人你知道,这个理由根本不能打发他,非要问我是谁,我就说是你。”
贺臣泽:“……”
他似乎有些头疼,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时莺好像明白了这两人为什么一直不对付,想来岑欲喜欢这个学姐,觉得贺臣泽抢了他女朋友,可是贺臣泽对此一无所知,莫名其妙地背了一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