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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满船清梦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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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魂惯得无拘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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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璨的金芒在指尖流连,时不时闪过玄妙的符文。少女阖眸细细地分辨着灵力运转的波动,在苍茫人海中逡巡而过,又在转头时对上通天的目光。

玉宸轻抬眼眸,无端撞入一抹深邃之中。

通天唇边笑意渐深,又微微俯下身子,轻声附在她耳畔低语:“我猜……也许那位是有缘人?”少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略一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他也不急,只随意掐算两分,又拢了袖子,颇有兴致地瞧向另一位:“我观此人相貌堂堂,周围气场暗合周天之数……算了,一定不是我门人。”

玉宸瞧了他一眼,掩唇轻笑一声:“纵然无缘,若愿入吾门下,又有何妨?”

“不好不好,”通天一本正经地摇头,“总不能随意耽误人才。”

他又取笑道:“而且有大师姐珠玉在前,倒教我眼界平白高了不少。”

玉宸瞪他。

通天笑容灿然,含笑收下她的目光,又轻轻舒展开眉宇,显得无辜几分:“有阿宸在,本就看不进旁人呀……”

这声音低不可闻,只在心底缓缓飘落。

玉宸眨了眨眼,生硬地偏转开视线,又朝附近看去。她匆匆地掠过此间,又略带迟疑地停顿了一瞬,转而显出几分惊喜来。

“通天。”少女清脆地唤上一声,倏忽回头,额头猝不及防中撞上青年下颌。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什么时候已经那么近了呢。却来不及想个通透,便被通天焦急地拉过,便又近了一寸。

他颇为无奈地揉着少女泛红的额角,有心责骂一句,又坠入她懵懂的眸底。那份苦恼的心思又渐渐淡了,藏得更深的莫名情绪泛上心头。

像墨,不经意间自笔尖坠下一滴,便肆意地渲染开来,其势难收。

通天唇边的笑一点点融入雪色中,云层小心地聚拢在两人头顶,风也悄然静了。而他于恍惚中俯身倾就,又迷离得如同一场梦境。

青年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过少女的眼角,仿佛想起什么,又浅浅地勾起一抹笑。若是沾染了几分桃色靡丽,含着将坠未坠的露水,可会……

他定定地出神,力道愈发轻柔,眼眸忽地深沉几分。

一定,更加诱人。

*

待太清斜披着道袍,步履轻慢地掠过人潮走近,玉宸像是倏忽惊醒,瞬息抽身而去。她以袖半掩着面容,怔忪了一瞬,又慢慢抬起眼眸,望向太清:“师兄。”

太清像是未曾注意之前的境况,只含笑道:“小师妹。”

玉宸的睫羽颤了颤,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又带起几分诧然。

太清则侧过身,目光平平,意味不明地望了通天一眼。青年下意识端正了身子,姿态乖巧地回望。

太清微挑眉梢,曼声道:“通天不觉得,现在装成这样太迟了吗?可是为兄讲的不好,让你走神了?”

通天偷偷瞧向玉宸,见少女面上一片茫然,心中稍定,便想传音回答。冷不防被长兄拿书卷敲了额头,脸上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太清正气凛然:“怎么回事,趁我不在便欺负阿宸?”

通天委屈地抱着头,目光震惊地望着太清。

这……这是我亲哥吗?

太清轻叹一声,自然地分开两人,又颇为疼惜地整了整玉宸微乱的发髻:“没事,要是通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和元始自会管教他。”

他正色道:“关禁闭还是打一顿,随你挑。”

通天:……是亲哥没错了。

小姑娘呆了呆,忍不住回眸望了蔫嗒嗒的通天一眼,起初的羞恼过后,又莫名涌上几分心疼。

她犹疑了一瞬,轻轻摇了摇太清的袖子,声音小小的:“……不用了,师兄。”

玉宸想了想,又朝太清笑起来:“这笔账,我会亲自讨回来的。”

太清低眸瞧着少女明媚的笑容,略微放了几分心,又顺着手感揉了几下头发:“阿宸开心就好。”他眼帘微掀,慢条斯理地瞧着通天脸上神情风云变幻,目光又定格在他手上。

通天:“大兄,你能不能先放开…….”

太清笑意盈盈,一字一顿地回他:“不!行!”

他话锋一转,又添几分戏谑:“建议你回头看看你二哥的脸色,再回来跟我说话。”

通天……有那么一点,不敢回头。

*

长兄自然地隔开弟弟妹妹之间无声涌动的暗潮,又抬起眼眸,懒洋洋地观察起仲弟的身心健康来。

事实上,虽说玉清道尊神色淡漠,冷得不带半分感情,形象地诠释了一代道尊凛然高华的仪态风姿,仿佛下一秒便会将这万顷雪原一瞬冰封。

但这漫天异象随着祂淡淡的讲述,又盛了半分。

阐教,阐明天地正理,一如道尊眸中冰雪,纯粹而不沾染红尘是非。祂生来便端坐在昆仑之巅,世间至纯至净之物添饰着祂的容颜,纤纤云袍不染尘埃。

祂本该是这洪荒天地,原初的法典。

法典可会有情,法典可会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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