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童子停留在桥边,向玉宸行了一礼,便自行退去了。
玉宸却不急着过河,她垂眸看向桥下,盈盈一水间,游鲤相戏欢。时而,有整朵落花坠入河间,随着流水漫行,去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岁月安宁,好似午间轻梦。
“此处可合玉宸心意?”多宝不知何时,已从对岸走过。
“美则美焉,非俗世可容。若暂且偷此浮生半日清闲,倒是个好去处。”玉宸答道,“多宝,似乎也并不常来此地?”
她伸手拂去桥上阑干积上的浅浅灰尘,又蹲下身,将手浸入水中。清凉的溪水洗濯着尘埃,又无声掩盖了某些被忽略的事实。
任凭衣摆曳地,少女的举动透着几分不经意。
多宝想了一会,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了下来,垂眸看着溪流里嬉戏的锦鲤。看着看着,他突然轻笑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
见少女回眸看他,道人含笑,十分自然地提了一个建议,“玉宸可想吃烤鱼?”
玉宸怔了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溪流中,仍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的锦鲤,“多宝…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只是想起昔日太乙师弟做下的趣事罢了。二师伯曾经也在三光神水中养过锦鲤,却被师弟偷偷摸出来吃掉,本想着回头再放上几条回去。却不曾想……”他轻咳了一声,“却不曾想中途遇上了师尊,眼看就要人赃俱获。师弟脑回路一转,便拉着师尊一起烤起了鱼。”
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本意是来找幼弟的元始道尊,不仅抓住了想要趁机溜走的通天,还附赠了一个傻徒弟。尽管成功解开了锦鲤无故失踪,又莫名其妙多上几条的谜团,元始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开心。
面无表情一手提起一个,挨个苦口婆心地训话,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弟弟徒弟都是债。
玉宸不由笑开,璨璨若朝阳,晃得人失神。
她歪头看了锦鲤一眼,终是摆了摆手,“算了,这次就先放过它们吧,下次有空我们再来烤鱼吃。”
多宝含笑应下。
两人入座详谈。
亭台幽静,可闻虫鸟之声。
多宝拈起棋子,随意落下,“自师尊带走你之后,云霄师妹回府内静修,琼霄师妹则和碧霄师妹一起,开始研究试炼心性的阵法。其内容,便由琼霄执笔,以话本为基础,构建起小千世界,以此来考验心性。”
玉宸颔首,“倒是一举两得。”
“确实如此。”多宝摩挲了一下棋子,又道,“起初还是在正正经经地测心性,后来,又成了众人比拼的内容。他们力图在小千世界中刷出不一样的结局,看样子,颇有些积怨已深的模样。”
“书中结局,已是定数。但是悲剧伤身伤情,也无怪如此。”玉宸道。
多宝轻笑,“只是幻想,皆无法成为真实。太过沉溺其中,也是有碍前程的。”
“截教,截教,既入门下,总有截取生机一线的追求。想来,这小千世界的结局,也是不容易被改写的吧。”玉宸沉吟片刻,目光凝视着多宝。
“败者居多,小改易行,大局难变。”多宝哂笑一声,平添几分怅惘。“世界描画得越是真实,人物刻画得越是生动,便越难改变命数。琼霄师妹于此道,可谓天赋独特。”
“多宝这话说的,便有几分消沉了。”玉宸微微一笑。
多宝也不否认,坦然道,“入此阵法,会自然而然屏蔽掉脑中剧情相关内容,只凭个人经验性格行事。多宝不才,亦是未能脱局而出,反做了那局中之人。虽后来大彻大悟,推翻棋局重来,失去之物,亦不可挽回。”
玉宸静静地看着他。
而道人低笑一声,“琼霄的阵法,与其说测得是心性,不如说是人心,更为恰当。既入道途,修道之心必然坚定,众人之心性,或急躁,或冷静,或沉郁,或偏执,不一而足,说不上哪种好些,哪种不好。”
“但人心诡秘,极尽吾之想象,仍不可穷尽。”
玉宸神色不改,眼眸又倏忽坚定几分,“多宝还是赢了,不是吗?输的再惨,失去得再多,你仍然掀翻了天命。更何况,阵法之中,单打独斗;而阵法之外,我们都是彼此的共犯。所谓,既立门誓,即我同盟。”
“同门?”
“同盟。”少女咬清音调,眉眼粲然。
多宝放下手中棋子,不自觉地看向对面的少女。
她眉目微蹙,又添三分坚毅,却不改其本色的绮丽明艳,耀若北天星辰,只让人忽而停滞了思维,放缓了呼吸。天地尽其所能为她描绘了这幅容颜,合该被绘入丹青史册,辉映这整整一条,自亘古以来连绵不绝的命运长河。
怎会是无名之辈?
又会是何等惊才绝艳之人?
而他终于沉默,任由心底思潮若惊涛骇浪,不舍得道出半分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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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你们有事说事,居然要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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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章之后,基本上大佬们心里都有底了。
只是出于各种奇怪的考量,以及操作上的不可行,
没办法扒马甲,只能在脑中瞎猜身份。
我想想,我应该还能再捂个几十章谈谈恋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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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完普通心理学啦,还有三门呜呜呜。
活过周一的文概,就剩思修和英语了。
战线也太长了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