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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满船清梦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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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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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三清,上承盘古父神之遗泽;下拥昆仑无上仙境,其师为洪荒最高领导人鸿钧道祖,自身又身负大教掌教之职。更是独得天地厚爱,修行道法皆于洪荒前列,手中有名有姓的法宝可谓比比皆是。

按理说,是不能用“穷”这个词来形容的。

但是恍恍惚惚的通天一盘算,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很穷。

上清境禹馀天,是老爹留的不动产;昆仑玄境,三清居住地,不动产。目前处于发展期的截教,只投入不产出。法宝?您见过拿大橙武试图买一串糖葫芦的吗?

认真思考过后,通天不由神色深沉,所以,之前整个截教,是怎么撑下来的?!

虽说修仙之人少凡俗之需,但架不住通天一只接一只地往昆仑捡毛绒绒,人家都还没化形,更别论辟谷修行了。吃喝一笔债,衣着一笔债,更不论日后修行所需的丹药符咒。

如果单纯靠自产自销的话……也许,大概,能维持住吧。

通天:突然心虚jpg

或许,立下大教就意味着亲自涉足了这红尘喧嚣。

本该高立云端,无嗔无痴、无悲无喜的圣人,最初只单纯为证道而立教,却不得不分出心神精力,一点一点关注着教派的成长。从放任自由,到总领大局,再到触及凡尘俗务,被动或主动地为之劳心劳力。

渐渐地,再也割舍不下这份因果。

不该执念丛生,不该为之拼却一切。

可祂见证了它初生时的蓬勃生机,它成长时的灼灼光辉,也亲眼见证了它辉煌时万仙来朝的盛况。

它已是道尊的骨中骨,肉中肉,祂的初心不负,祂的毕生所求。

又如何舍得,眼睁睁看着它走向灭亡。

上清道尊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以足履丈量着大地。他越来越习惯不借术法之势,单凭脚力行走。

诚然,这有部分是因为多宝所述之事对他的冲击很大,但更深的缘由却无法言明。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早已为截教,为这或善或恶的芸芸众生,走下了道尊之位?

往事已成灰,心头血犹热。

道尊恍惚出神,道袍迤逦出一道蜿蜒的弧线,恰似他杂乱的心绪,这浅淡的痕迹转瞬又被风雪掩埋。他一身红衣艳艳绝伦,长摆垂落,广袖舒展,在纯白的雪地上越发显得惊心动魄。红的绚烂,白的刺目,仿佛天地之大,唯余二色。

直至那淡紫色的纤细花瓣,一簇一簇悄无声息地坠落,似打破了这由红白色调构建的无声结界。

道尊抬眸看去,本来空茫茫一片的眼里,再度映入了这众生万物。

通天不喜欢昆仑。

作为最后出生的盘古幼子,他的化形成年也比兄长们慢了一拍。这一拍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成了他被迫拘禁昆仑小黑屋的源头之一。

俗话说得好,防拐防盗哪家强,洪荒昆仑找三清。

同样是化形慢,太清能放任玉清乖乖巧巧地待在水潭子里,却必须要撸起袖子,强行点亮自己并不存在的阵法技能点,给自家幼弟里里外外设上四五重法阵,力求不让这只大红团子从昆仑滚出去。

当年红团子挣扎得那叫一个惨烈,足以成为毕生的心理阴影。

显然,当初连胳膊都没有的团子,是抗衡不了强权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凝望着四周永不停歇的风雪,任凭这雪色掩埋他整个世界。

太冷,太孤寂,也太无力。

后来等到玉清化形,情况稍微好了些许。最起码,他被关押的地点又多了一个袖里乾坤。

虽然通天并不觉得小白屋和小黑屋有什么区别。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偶尔,玉清还能抱着他出去晃晃。

只是入目所见,仍是一望无际的白。昆仑千百万年来的清寒入骨,未能让他逐渐习惯,反而逼出了他骨子里的叛逆不满。越是单调孤白,越是渴望外界的五光十色。作为后果,两位兄长拘得他也是越发得紧。

还好父神在化形这点上没有坑通天太久,距离玉清化形后,上清也终于挣扎着摆脱了红团子的形态。

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逆转了昆仑的四时,还了这漫漫雪国一场春满园。

毫无疑问,他被揍了。

详细原因可以参考生物圈等系列知识。

(注:绝对不是因为气温骤变,太清一不小心炸了炉,玉清炼器出了错。)

尚且年幼的上清只得神色恹恹地蹲在太清的炼丹炉旁,一边委委屈屈地听玉清哥哥恨铁不成钢的训话。太清大哥哥坚强地顶着幼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眼神,炼完了两炉丹药,终于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把幼弟抱了起来。

小小的一只上清,抱起来也费不了多少气力。只觉得有满心的疼惜,一点一点从心底满溢上来。同气连枝,福祸相依,至亲至近,至真至切。纵无血脉与之相连,亦早已习惯将彼此融入骨血。

彼时已是青年模样的太清,能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以及“我这是为他好”的中心思想,把幼弟压在昆仑水潭里不让出来,但却没法漠视此刻上清的心情。

“真不喜欢这雪色?”

一手揣着自家恹恹不乐的幼弟,他不由地放轻了声音。

上清默不作声,只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太清与玉清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

玉清也只得放弃了继续训诫的打算,转而思考如何达成上清的愿望。行动力超高的兄长大人,迅速地翻遍了整座昆仑,划下了几个有地势之利或便于设置阵法又不妨碍生态的地方,开始颠倒时序。

虽然没法让整座昆仑四季如春,但逆转局部生态倒也不为过。

于是,在那之后,便有了西昆仑常开不败的灼灼桃夭;也有了此刻上清道尊眼下,烟雨朦胧间的丁香百结。

紫色的花瓣簌簌地落着,悠长而缱绻,似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蒙幻梦,像极了树下月白衣裳的姑娘。

玉宸自然不会在原地枯等,闲暇间于四周走走,权当赏景。也许是好奇心的驱动,她在察觉到若有似无的阵法波动时,便随意地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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