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为了维护父亲,程溪云也要努力反驳他们,不可坏了父亲的文会!
毕竟,他不赞同那是他们父子家族私下的事,又怎可叫全天下都晓得呢?
……
程溪云因此爽快一拱手:“既如此,还请时公子看我践诺!”
“接下来的行程——破费了。”
不就是穿紧一些小一些的鞋子吗?他都吃过这等苦头了,又怎么会忍不下区区不适感呢?
时阅川也微微一笑,清风爽朗,分外诚恳:“那就……辛苦程公子了。”
转头又对同样兴致勃勃的白麓说道:“阿麓,咱们两人去找找客栈,叫灵甲去先买两双鞋子给程公子吧!”
白麓欢快点头,眼神打量着程溪云,当真是迫不及待了:“好啊!灵甲,带着程公子选小两寸的,咱们大方些,买两双好鞋!”
这大户人家的公子,以为吃个大饼就是受苦了?真正的苦楚他都还没挨着边儿呢!
……
如今城门虽关,但天色却仍是亮堂,夕阳落山后反而还更凉爽一些。
众人带着大黄入城,走在青石板上,两侧的书铺行商一派繁华,广袖青衫的书生们昂首阔步,高声言论,着实一片繁华景象。
他们一路从南洲,经过鹭洲橘洲,前后也耽误了月余,可没有哪个都城,能有赤霞州这般繁华的!
可唯独……街面上女子实在太少了些。
白麓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身侧的烧饼铺子,只见铺子的门边还用高杆挂着幌子——
朱娘子烧饼铺
可铺子上忙忙碌碌的,却是个老实巴交也不多说话的汉子。
大黄拉着巨大的行李车,路上也颇引人注目,尤其是白麓,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在自己身上,她穿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却仿佛压根什么都没穿。
明明是一派繁华,却又让人毛骨悚然。
……
赤霞州的繁华当然不局限于一条街道。
时阅川一路打听,靠着颜值,总算问出来城中颇有声誉的客栈,而这时,灵甲已经带着程溪云匆匆赶了上来。
主要是大黄的行李车,着实太引人注目了些。
程溪云脚下已经穿上了新的靴子,进了赤霞州,他整个人仿佛都放松了下来,于是扇子一打,之前赶路时那股憨厚的气息荡然无存:
“时公子,我已经穿上新鞋子了。”
虽略有些挤脚,但是却也没什么大事。
说到底,还不如自己赶路时脚底起泡时的疼痛呢!
时阅川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反倒是在牛车上趴着养伤的医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出了一声哼笑。
——自打医师听到他们争论后,程溪云就再没得他一个好脸色了。
程溪云也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无法强求,他也无意强求,只是想证明,他父亲,绝无踩着女子尸骨上位的意思!
……
而等牛车行经一座医馆时,里头人匆匆忙忙,小学徒坐在门前,脚踩着药槽的小石碾来回滚动,手中捣药罐也“笃笃”不停。
医师略抬了抬上半身,此刻鼻子一动:“大黄,黄连,绿茶,芝麻,醋……”
清热解毒,消肿散脓,且还是用醋调和……必是治疗蛇头庁无疑。
“书生,”他往下探了探头,看着仍旧步步坚定走的潇洒的程溪云:“你记下这家药房的名字,再过一两天,我怕你也是要来的。”
那靴子尺寸小了两寸,程溪云的脚塞进去,便将整个鞋面撑得紧绷绷鼓胀胀,鞋边都当仿佛要崩裂。也不知他这行走后本就略有些肿大的脚塞进去,又是何等美妙滋味……
医师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啊,今天就教你一句:身体发肤,岂是能随意委屈的?”
程溪云:???
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想明白,于是越发挺胸抬头,风度翩然了。
……
牛车缓行到城中最大的客栈,店中小二熟门熟路地招呼客人,随后将门槛卸下,引导大黄拉着车去仓库:
“几位来的真是巧!今日午后,才有大户人家住在咱们店,如今就只剩下几间厢房了,倘若是明日再来,恐怕还不够贵人们住的!”
转头又看见牛车另一侧的白麓,整个人不由愣了一愣,随后问道:“有女眷的话,是否需要加一两银,咱们派店里的妇人守着门?”
时阅川和白麓对视一眼,随后笑了起来:“贵店真是贴心,竟还有这样的服务,不过是否有些贵了?”
只请人看顾一下,居然就要一两银子?
小二却是苦着脸:“贵人们不知道,原先咱们哪里有这规矩,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