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秦良夜百思不得其解, 盯着自家女儿看了许久,忽然想出了一个可能来。
他皱眉问道:“真真, 昨儿夜里楚沉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秦无恙不说话了。
秦真一时间也是很是无奈, “他没给我灌迷魂汤, 这事吧,他……”
她这话刚说到一半,不远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宫里来旨意了,要召郡主进宫面圣!”
“这怎么又来了?”秦良夜有些头疼地起身,朝那小厮来的方向看去,低声道:“这前天刚去过宫里,晕着出来的,今日又要你进宫,这安的都是什么心?”
秦无炎低声提醒道:“父王谨言。”
秦良夜面色纠结道:“是得谨言,我这不是……”
“不妨事。”秦真朝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转身道:“暖玉,你把我的药取来。”
“是,郡主。”随侍一旁的暖玉连忙应声,转身进屋去取了。
“又要吃那药啊?”秦良夜闻言,面色越发复杂,“儿啊,你别嫌为父啰嗦,这是药三分毒,你得少吃那个……”
“我知道,这不是得进宫吗?”秦真朝他笑了笑,又开口让一旁的燕儿去去取外衫。
说完之后,又同秦王道:“我昨夜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头还有些晕,待会儿进宫若是说不了几句话就撑不住就不好了。”
她说着话,唇边就带了笑,“上次就是晕着出来,若是这次再晕一回,只怕宫里那位要起疑心了。”
秦良夜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恰好这时候,进屋去取药的暖玉也出来了,走到秦真跟前,双手递上一个白玉瓶,“郡主,药来了。”
秦真打开白玉瓶,倒出一颗就扔进了嘴里,又端起一旁的香茶饮了一口。
霎时间,药丸就下了肚。
燕儿取了外衫来,她伸手让小侍女伺候着穿上了,这两样事做完,那几位来传旨的内侍也到了跟前。
为首的那位年过四十,面白无须,是元珏身边的大内侍李扬。
这一位是混成了人精的,上来便笑着几人寒暄,“哎呀,见过秦王、见过郡主、世子爷,今个儿是皇上的口谕,特意吩咐奴才来接郡主进宫去。”
秦良夜原本还想多问两句,被秦真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当了皇帝的人,让你去你就得去,问或者不问,有什么区别?
李扬见状,笑道:“王爷且放心,郡主啊同皇上那是好些年的交情了,这些进宫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今早楚王把王太师家的公子绑了送到大理寺去了……”
他说着,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听说啊,楚王让人把王公子压在水里泡了一整夜,王公子整个人都给泡发了,那什么也……不行了,怕是能从鬼门关拉回来,也就是个废人了。”
秦良夜倒吸了一口凉气,侧目看向秦真。
秦真满脸无辜道:“这事我不知道啊。”
她生怕父王拉着李扬问个没完,温声安抚了几句,就匆匆同人一道进宫去了。
楚沉这人吧,这几年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这是在京城,把权倾朝野的王太师之子搞得半死不活成了废人,着实是件麻烦的事情。
元珏忽然让她进宫八成就是为了解决这事。
秦真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事,有一搭没一搭同李扬说了几句话,后来进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还忍不住走神。
李扬是个话多的,再三同她说:“郡主也不必太过担忧,王公子这事是楚王做的,同您没什么干系,皇上不会怪罪到您头上。”
秦真面带三分笑,如今她同楚沉是什么关系?
皇上要是怪罪楚沉,那同怪罪她有什么不同?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只不咸不淡地敷衍了几个字,跟着内侍走着走着,却到了皇帝的寝宫。
没错。
就是寝宫。
她先前对宫里还算熟悉,站定之后,确认了好几次,不由得心中起了疑云。
元珏这有事不在正经地方说,让李扬把她带到寝宫来干什么?
“郡主怎么了?”偏生李扬还一副自然地不像话的模样,回头看向她,笑道:“皇上在里头等着您呢,早就吩咐过了,您来之后直接进去就好,不必再通传了。”
秦真听到这话,心里感觉更加怪异了。
偏生前头的小内侍们已经伸手推开了殿门,齐声道:“郡主,请。”
李扬也伸出右手朝她做了个一个“请”的手势,“郡主别站着了,请吧。”
“好。”秦真笑着微微颔首,揣着满心的不自在,迈步走了进去。
殿中弥漫着龙延香,挂的是明黄色的罗帐,珠帘攒动间光华流转,陈设摆件都充满了天家贵气。
她也无心多看,只扫了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珠帘后饮茶的元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