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方的礼台,牧师应声出现。
乔以笙随陆闯又往前三两步,驻足牧师的正前方。
乐队适时地暂停了演奏,戴非与、欧鸥等人也保持肃静。
隐约间仅余海浪拍击岩石的动响,连风声和鸟叫仿佛都在配合他们俩的神圣时刻。
牧师是位华裔,他在看了一眼怀表之后,操一口流利的中文正式开口:“现在是下午13点14分。”
第一句话就让乔以笙心领神会到了陆闯对仪式的时间也费了心思。
陆闯分明早料到她会在这时候朝他侧目,双眸已然等在那儿,与她公然在牧师面前“眉来眼去”。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紧接着本来就需要面对面相视而立。
牧师的手按在黑色封皮的圣经上:“请问新娘,乔以笙女士,你是否愿意面前的这位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结为夫妻?无论疾病或健康,无论贫穷或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珍视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这是曾经无论在影视剧或者出席别人的婚礼,已经听过无数次且非常熟悉的几句话。
她和陆闯也已经领完证好几个月,当了好几个月的夫妻。
但现如今,牧师每问出一个字,乔以笙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随之加快一分。
等牧师问完,她的心脏几乎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紧张之下,她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捧花。
陆闯分明瞧出她的紧张,眼神里肆无忌惮地流露出对她的取笑。
完全可以想象,往后的日子里,这将成为她被他拿捏在手里的笑柄。
而恰恰因为岔神的这一秒钟,乔以笙的紧张倒有所缓解了。
“我愿意。”三个字在她的唇舌间绕了一圈,咬字清晰而语气郑重的道出。
道出的一瞬,乔以笙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
同一时刻,陆闯正了色,双眸也加深了颜色。
他看起来前所未有地严肃。
牧师此时转向陆闯:“请问新郎,陆闯先生——”
才起了个头,就被打断。
陆闯的双手分别握住她的两只手,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主动起誓道:“我,陆闯,非常愿意乔以笙女士成为我的妻子、与我结为夫妻。我在此郑重发誓,从今日起,无论疾病或健康,无论贫穷或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珍视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即便死亡。”
他每说出一个字,乔以笙的心脏就收缩一分。待他讲到最后,泪水盈满她的眼睛。
混蛋陆闯,婚礼都不老实点,抢词,还改词。
什么即便死亡?她才不要他当真做鬼了也不放过她呢。
虽然心里对他的吐槽她眼下一个字没出声,但陆闯似乎又读懂了她此时的情绪,冲她笑了笑,漆黑的眸底兜满与他大多数时候的强势霸道极为不相符的温柔。
温柔,无尽的温柔。
在他无尽的温柔里,乔以笙与他产生甜蜜的共振,又和他交换完了结婚对戒。
牧师最后道:“我向在场的各位见证人宣布,乔以笙女士、陆闯先生,你们正式结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欢呼和掌声接在牧师的话后面热烈地响起,等候已久的乐队也用他们手中的乐器,助阵婚礼最高潮的氛围。
乔以笙都还没做好准备,陆闯灼热的呼吸就落来她的脸颊上。
他的唇则隔着她的被风吹开的头发,落下珍重的吻在她的额角。
紧接着是鼻尖、脸颊。
最后才落来她的唇。
海水的咸湿、薰衣草的花香、阳光下的青草香、森林的草木味、香槟与蛋糕的甜腻,各种气味交杂在一起,也统统敌不过近在迟尺的淡淡雪松气息。
乔以笙环住陆闯的脖颈,陆闯环住她的腰,他们旁若无人地缠绵吮吸彼此,直至呼吸有些困难,两人的唇瓣才分开。
唇瓣分开了他的唇瓣,但乔以笙的手仍旧没有松开他。
抵着他的额头,她微微气喘:“陆闯,有一句话,在你破译炸弹的那一天,我就像跟你说了。”
陆闯同样气息粗重:“什么?”
乔以笙微微仰头,视线描摹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五官廓落,这个与她交换了誓言、将陪她度过未来余生的男人。
“陆闯,我爱你。”
在十月春日融融的澳洲,乔以笙对他呈上她最深情的告白。
阳光下,陆闯的发梢浮动点点金色碎光,他下颌角的线条似乎失去了往常的锋利,他漆黑的双眸里瞳孔似乎因震动而扩张。
在长达一分钟目不转睛的视线交缠之后,陆闯一个字也没有回应她,只是俯身,捧住她的脸颊,重新落下吻。
……
陆闯:乔以笙,在漫长的时间荒野中,我走了很久很久,终于走到了它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