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闯倏地露出嫌弃的表情:“乔以笙,你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乔以笙一惊,马上收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意识到自己上了陆闯的当,当即揪起他的衣服将她的眼泪全擦到上面去,作为对他的报复。
陆闯就着她低头的姿势,吻上她的额头:“你怎么就不是傻了?有什么公不公平的?是我单方面先喜欢你的,如果讲究你说的这种公平,我早就把你绑来,逼你也必须立刻喜欢上我。”
乔以笙抬头:“我怎么觉得,逼我也必须立刻喜欢上你,才是蛮横霸道的陆大少爷应该有的行为。”
陆闯:“……”
可在感情上,他的内心是自卑、敏感、胆怯的,注定了他以前没有那么做,只是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她。幸好,幸好他们绕了一圈,还是走到了一起,她没有过错他。乔以笙在他腿上往里蹭了蹭,搂住他。
陆闯这时改了口风,很无赖地说:“我突然觉得确实很不公平。”
乔以笙:“……”
陆闯:“所以你要补偿我。”
乔以笙:“……”
陆闯:“补偿的方式是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加倍地喜欢我。”
乔以笙:“……”
陆闯:“具体落实在每天至少早中晚三次亲我、跟我说你很想我。一个星期要和我保持起码三次的x生活。”
乔以笙打了个呵欠:“好困啊,不行了,还要早起上班,我得睡觉了。”
她从陆闯怀里起身,才走出半步就被陆闯从身后捞回他怀里:“乔以笙你休想赖,是你告诉我我怎么贪心都不为过。怎么?下了床你就不认账了?果然是花言巧语欺骗我?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乔以笙就变得跟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了陆闯的身前,而陆闯就这么熊抱着她离开诊疗室走向二楼。
乔以笙嫌弃:“你一个大男人提那些要求,腻歪不腻歪?黏糊不黏糊?”
陆闯乜斜眼,哼哧:“不腻歪,不黏糊,怎样?”
乔以笙假装没听见,捧住他的脸,掌心肆意揉捏挤压他的脸,让他的脸变形,她边玩边笑。
甫一进入房间,陆闯勾起后脚跟关上门,直接以这种熊抱的姿势带着乔以笙一起翻倒进床里。
面对面,两人四肢缠绕相拥在一起。
一时之间鼻息相抵呼吸相闻,谁也没说话。
陆闯的手指轻轻勾住她耷拉在脸颊的发丝,挽到她的耳后,指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捏了捏她的耳廓。
“还没看也好。”他说。
乔以笙听出他指的是他的那些病历,并且领会到他的意思:“是不是在纠结,如果我看过了你的病历,那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有没有可能出于对你的怜爱?”
陆闯薄唇紧抿。
想到他还悄悄纠结过她给他过生日是不是因为大炮他们的提醒,乔以笙再次好气又好笑。
其实关于怜爱这一点,乔以笙也纠结过,正如她对mia坦言的,她极力让自己处于一种冷静的状态,去避免因为他的病而影响她对他的情感、避免掺杂纯粹的喜欢以外的东西。
可就在刚刚,刚刚诊疗室里翻阅过的他的那一点就诊记录,乔以笙忽然想通了。
“陆闯,无论强大的你,脆弱的你,都是你。强大是需要一个人尽力去维持的。但脆弱不是。脆弱更接近于一个人内心的内本真。”她静静地注视他,“当我会心疼你的脆弱,我反而觉得,我才是完蛋了。”
她的手指摸上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因为我真的,在你这里,坠入爱河了。”
陆闯的脑海中也同时浮现出一句话。
最近他规律来诊疗室报到期间,mia提醒他的一句话:亲密关系里,最难也最可贵的地方在于,接纳并保护对方的不堪,更难的地方在于承受由此带来的伤害。
“……对不起。”陆闯拱起腰背,蜷缩着手脚,抱住乔以笙,像一个孩子,“……谢谢你。”
乔以笙的眼睛和心口皆发烫,也对他说:“谢谢你。”
谢谢你,这样长久而热烈地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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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后,碰到mia,乔以笙也如夜里和陆闯说过的那般,向mia道了谢,感谢mia给予陆闯的帮助。
没有放弃陆闯的不仅有她,也有mia。
mia的目光瞟向诊疗室,明白乔以笙的意思:“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而且陆闯缴在我这里的诊疗费很高,我得对得起那笔诊疗费,否则我花得也不心安理得。你既然开始看他的病历,就该知道你对他的病起到多大的作用。”
乔以笙摇摇头:“我知道抑郁症不是靠身边亲朋好友的精神支持就能轻易克服和治愈的,最多起到的是辅助效果。病人本身积极地配合药物治疗和心理辅导才是根本。”
在一个专业心理医生面前她诚然是班门弄斧,都是一些她之前为了陆闯去做的了解。
“嗯,你说的确实没错。”mia笑笑,“但我还是认为,作为陆闯的精神支柱,你很关键。如果不是有你作为我和他每次沟通的隐形桥梁,可能到现在,他也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mia小有感慨:“乔,倘若我刚遇见的陆闯,整个世界是黑的,你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他那个漆黑世界里唯剩的一束光。”
乔以笙心尖轻颤。
迟了她两步的陆闯这时候出现在二楼下来一楼的台阶上,边懒洋洋迈着步伐边抱怨乔以笙:“你就不能再多睡十五分钟?”
说实话乔以笙也没想到自己起得来。不仅起得来,而且还没有赖床。
mia牵着圈圈出门:“我去遛弯了,不吃狗粮。”
乔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