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嗅着味儿,乔以笙都觉得又精神了些。
而莫立风那双漂亮的手做起这一系列的动作来更有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感。
不多时,莫立风出声:“你的杯子。”
乔以笙回自己的工位取,递过去给莫立风时发现里头还有她之前喝剩的一点速溶咖啡,立刻难为情地出去外面的水池倒掉并冲洗了杯子。
饶是如此,将杯子放到莫立风面前时,乔以笙又遭到惨痛的对比——她的杯子是很普通的双层隔热透明水杯,莫立风喝咖啡有他专门的咖啡杯,精致又轻奢。
乔以笙默默地想,陆闯虽然动不动等着人伺候的大少爷的做派,但实际上很好养活。在揭开他是小马的真面目时,他的“大少爷”身份也确实彻底地不复存在了。
眼前这位莫师兄,目测才是真正的精细人。
乔以笙觉得自己的杯子不配喝他的咖啡。
“要原味?”莫立风又问。
乔以笙点头。先试试他这咖啡豆的原味是什么味吧。
莫立风的手也不知是有什么魔法,连倒咖啡进她水杯的声音都仿若有技巧般,悦耳得不同寻常。
乔以笙端起杯子深深嗅了嗅,满怀期待地喝进第一口,就被苦得舌头发麻,差点吐出来。
因为正对着莫立风那张扑克脸,基于礼貌乔以笙才硬生生咽进喉咙里。
莫立风面色无澜,掀开一个小罐子的盖:“奶和巧克力,自取。”
“……谢谢师兄。”乔以笙窘到家了。
罐子里的奶是奶块,乳白色的玫瑰造型,巧克力显然是取代糖的作用。
乔以笙用镊子分别夹一颗丢进自己的水杯。
莫立风正在磨第二杯的咖啡粉。
——是的,他不仅称咖啡豆的重量,固定每杯只能多少克,而且坚决两杯分开煮。
乔以笙很佩服他。该忙的时候忙,休息的时候就慢悠悠地享受。
是享受吧?他煮咖啡的整个过程看起来很放松。
“磨豆子是不是很解压?”乔以笙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磨豆机。
随着他的手握着摇手一圈一圈地转动,里头的豆子先传出被碾碎的动静,继而是碎裂的豆子被逐渐磨成粉末而渐弱的沙沙沙。
莫立风:“嗯。”
乔以笙等着杯中的奶块和巧克力差不多融化,重新品尝两口咖啡,这才终于体会到它该有的细腻的口感:“好喝。”
莫立风未再吭声,默默地像做艺术品一般继续做他的第二杯咖啡。
乔以笙的视线飘向他的电脑上正显示的他修改中的图纸,不由靠近两步,然后很久没再走开。
莫立风走过来时,乔以笙指了指图纸,谨慎地提出:“师兄,这一处基坑坡道你可能要重新调整。”
莫立风看一眼:“怎么说?”
乔以笙把她那边的一份岩土资料翻出来给他:“霖舟这块地和贡安相通,贡安的一些情况你可能不如我了解……”
接下去半个小时,乔以笙仔仔细细给他讲了个明白。
莫立风顺着图纸又和她讨论了两个问题,然后让乔以笙搬椅子坐到他旁边来:“一起弄,快点。”
紧迫性顿时上来,乔以笙立刻照他的意思办。
全部调整完毕已经是差不多五点半的事,虽然四杯咖啡让她的身体保持还能工作的状态,但乔以笙的脑子生出了飘忽感。
因为距离上班的时间也仅剩两个多小时,乔以笙不打算回宿舍,就想趴在工作的桌子上眯个觉。
莫立风却说:“回去睡。”
“我也回去。”他从他的工位里站起,看向她,“走。”
他自带冷意的三白眼除去给他距离感,被他盯着的时候,乔以笙也总有种上学时期被严肃苛刻的老师死亡凝视的压迫感,深深地背负上“尊师重道”四个字。
……师兄,沾了个“师”,那也算老师吧。
而且刚刚的讨论过程中,乔以笙跟他学了不少东西,很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带上包,乔以笙跟上莫立风的脚步。说实话,既然有人一起陪着回宿舍,当然还是宿舍的床比工位的桌子舒服。
偶遇天边泛鱼肚白的美景,则是回宿舍途中的意外收获。
这个时间段,能把人吹傻的风都是静止的。
毫无遮挡的广阔视野使得她一览无余熹微的晨光一点点亮起来并被填充明丽色彩的过程。
乔以笙一路拍着照片回去的,莫立风倒是一直迁就她的速度。
上了二楼,两人在楼道分道扬镳,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乔以笙先说了句“师兄早安”,又笑着改口为“师兄晚安”。
莫立风照旧浅淡地嗯一个字。
乔以笙走到自己宿舍门口时,又再拍了张远眺到的朝阳,连同刚刚的几张照片一起发给陆闯:小马,什么时候再带我上山吧,你还少我一个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