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随便坐,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桌上都有,自己拿。”乔以笙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放下包往厨房去。
周固只是脱掉他的毛呢大衣隔沙发里,便卷高着袖口跟进厨房:“我帮你打下手吧。”
乔以笙看一眼他充满笑意的脸,顺手将刚从冰箱里取出的青菜递给他:“好,那你帮我洗菜。”
最后周固不仅熟练地把菜洗了,还熟练地把菜切了,完全不需要乔以笙的提点。
没等乔以笙好奇,周固主动告知:“我偶尔周末有空也会自己做点吃的,不过厨艺更一般。”
乔以笙弯唇:“那改天也让我试试你更一般的厨艺。”
周固一点也没闲着,在乔以笙做炒面过程中,又把砧板和菜刀清洗干净,还擦干了水槽周围溅到的水。
一系列的举动均不难猜测,他平时确实没少干家务。
乔以笙默默地在心里给周固加了分。
吃完饭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周固清空了炒面的盘子,再给他自己装了一碗酸辣汤,很捧场很心满意足地评价:“真的一般般。”
乔以笙忍俊不禁:“好,我会继续努力,再接再厉,争取进步。”
周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是不是就算你请我吃饭了?”
乔以笙说:“不算。之前答应你的是要去餐厅吃大餐。”
周固又问:“那是不是可以把餐厅的大餐,改成多让我品尝几次你一般的厨艺?”
隔着餐桌,乔以笙静默地和他诚挚的眼神对视两秒,点头:“当然有机会。”
周固重新笑开:“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不仅仅谢他送她回来,也是谢他这短暂的陪伴。
乔以笙之所以邀请他进门吃饭,除去礼貌的谢意,也是因为她不想一个人呆着,能多留周固一会儿是一会儿。
周固一如既往地让她感到舒心。
临走前,周固又坚持帮她一起收拾了餐具。
等他的动静消失在楼梯间,乔以笙关上门,摸了摸心脏。
之前心口仿若蒙了一层保鲜膜,闷得她透不过气,现在已经好多了。
欧鸥加班到乔以笙准备睡觉时才得以给她回电话。
乔以笙手里正拿着许愿沙,从玻璃罐里一点点倒出来,倒进马桶里:“没什么事鸥鸥,我今天在外面见客户,原本以为可以搭你的顺风车。嗯,挂了,你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乔以笙伸手摁下冲水按钮。
金色的沙子随着螺旋的水流转动,慢慢地消失在下水口,直至完全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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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照常,生活也照常。
施工图提交给朱曼莉之后,万隆地产的项目基本和乔以笙的关系不大了,她的重心转移到了聂婧溪旧房改建的项目上。
开了两天的小组会议后,本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下午,薛素又约了聂婧溪去实地再看一看那座老房子。
老房子坐落在中环和外环交界地段的一处别墅区。
因为此次旧房改建项目,乔以笙才知道,万隆地产当初拍下这块并没有太大优势的位置开发房产,初始缘由是想保留住对这座老房子的处理权。
实地的情况和乔以笙在照片上见到的差不离,老房子四周围是空旷的草地,和其他别墅隔开了比较大的距离。
两层的小洋楼样式放在如今依旧没有过时,十分复古,但时光在它身上的磨损也确实严重,似乎只要再经历两场大些的风雨,它便将飘摇倾塌。
“到那边来吧。”聂婧溪示意掩映于树丛后的丹色屋檐,“那边别墅的三楼可以从高处再看一看我奶奶老房子的全貌。”
乔以笙和薛素跟着聂婧溪、杨芊儿、方袖,穿行林荫小道。
远远地可以瞧见开放式的院子里有个白发小老头躺在摇摇晃晃的躺椅里晒太阳,身上盖着毛毯,胸前系着可爱的三角巾,手里攥着一个玩具蛋糕。
走近后,还能听见他嘴里的嘟嘟囔囔,但分辨不出来具体说些什么。
一旁负责看护的保姆向聂婧溪问好:“聂小姐。”
聂婧溪小声问保姆:“爷爷要睡觉了吗?”
躺椅里的小老头睁开眼睛望过来:“佩佩,佩佩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
表情和语气皆委屈。
乔以笙刚刚已经认出了保姆。
现在小老头的模样验证了乔以笙的想法,果然是陆闯的那位老年痴呆的爷爷。
这是捱过了除夕啊……虽然在此之前仅一面之缘,乔以笙还是为老人家的健在感到高兴。
陆爷爷要从躺椅里起来,身体不便利,保姆立刻去搀。
聂婧溪亦主动上前:“爷爷你就继续躺着,别起来了。”
“佩佩。”陆爷爷笑眼眯眯,却是朝乔以笙的方向伸展手臂,“佩佩,佩佩,佩佩你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