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闯,入住的时候说只住一晚,到家后搬草莓的时候戴非与问他在贡安呆几天,陆闯却说不确定。
戴非与自然没轰他,不仅没轰,还热情好客地让陆闯想住多久住多久。
三筐草莓,一筐用来现吃,另外两筐杜晚卿要分别做成草莓干和草莓酱。
晚上吃过饭,乔以笙呆在厨房里帮杜晚卿的忙。
戴非与好像给陆闯当导游去了,带陆闯和圈圈去镇上转了转。
十一点多,乔以笙洗漱完,趴床上听欧鸥发语音来跟她吐槽,春节这两天被安排见的相亲对象一个比一个奇葩。
房门突然被人轻轻叩了叩。
却只是叩了叩,没有传出杜晚卿或者戴非与喊她的名字,乔以笙正纳闷怎么不符合他们俩平时的习惯,打开门的瞬间证明了确实有古怪——
根本不是杜晚卿或者戴非与,而是陆闯。
乔以笙即刻要关门。
陆闯用脚堵在门缝,特恶劣地威胁她:“不想惊动你舅妈和表哥,最好放我进去。”
乔以笙不过刹那间的犹豫,陆闯便跻身进来了,并关上门。
“你又要干什么?”她心头暗自警惕。
陆闯眸光平静地扫视着她屋内的陈设:“在庙里的话不是还没讲完。”
没讲完什么?乔以笙蹙眉回想,不是刚好到她澄清她现在不是拿周固当p友、而是周固在正式追求她、她也考虑和周固交往为止吗?
陆闯径自踱步至她的梳妆台前,拿起戴非与买给他们的桃花手链,漫不经心地掂在掌心:“你希望,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乔以笙怔然,第一反应是彼时她心底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期待被他察觉了。
他是盯着手链问的,没有看她,她无法从他的眼神或者表情判断他的意图。
他的语气也未透露任何情绪,算不上是在嘲讽她什么。
但“希望”这俩字又的的确确很像在嘲讽,嘲讽她不过是他众多随便玩玩的女人中的一个,却认不清自己的定位,妄图和他有更深入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她期待真的是和他有更深入的关系?
——乔以笙被这个猜测吓到了。
不可能的。
她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有那种可笑的期待!
乔以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陆闯:“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能是什么关系?”
“你可以先说说看。”陆闯提起眼角睨她了。
然而有了眼神的对视,乔以笙仍旧无法窥得他的半分意图。
既然他放话了,她便也大胆地坦诚:“我希望我们之间,没关系。”
陆闯的眸色应声暗了两分,桃花手链被他攥在手里肉眼可见地紧,承受着他此时的不爽,乔以笙怀疑可能再过一会儿就会被他徒手捏碎。
数秒后,陆闯却是出乎意料地松开了桃花手链,丢回梳妆台上,疏眉冷眼,淡淡问:“再说一遍。”
不同于曾经的威胁口吻,好像真的只是向她要个确认。
乔以笙的双手于身侧紧握,笔直地盯着他,又一次尝试从他的神色间探究他的真实意图。
他的瞳眸黑脸深邃,晦暗不明,令她无从探究。
反正得罪他的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乔以笙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重复:“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没有关系。”
陆闯有好几秒没吭声,沉默地注视她,那双眼深暗幽沉,像浓重的夜色中刚刚熄灭的灯火,不留半分光亮的余地。
这令乔以笙整个人感到紧绷忐忑。
“可以。”陆闯突然开口。
“……”乔以笙怀疑自己幻听,或者陆闯还有其他话没讲完。
隔两秒,果不其然陆闯还有其他话:“再陪我一晚。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
乔以笙:“……”
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现在是他提出最后一次,不是她提出最后一次。
可,他的信誉度高吗?她可以相信他的承诺吗?
而且说实话,他依旧带了威胁的意思,分明就是她如果不同意,他将继续纠缠她。
另外,当初她提出最后一次,是在事后。他这会儿是事前,在他威胁性质的交易意图之下变了味,其中“陪”字泄露的轻贱前所未有地令她感到难堪。
何止是难堪,完全是羞辱。
乔以笙僵立于原地不动弹。
陆闯径自走到她的床边落座,拿起床头柜上她的相框,像在等待着她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