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老夫人沉声问道。
车夫如实说:“百姓们拦着路,不敢走。”
今天的事情老夫人受了不小的打击,箫婉清也濒临崩溃,本以为回到家里再好好商议,怎知被百姓们拦住去路,这要是耽搁下去,这二人都怕是要承受不住。
柳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却被一个鸡蛋砸中,也不知是谁的准头这么好,顿时便起了个大包。
李若兰皱眉道:“要是僵持在这里,估计车都得砸坏,赶紧,让这些护卫去开道。”
“不可,这些护卫都是相府的私兵,这样一来搞不好还会传到宫里去…到时候老爷会很为难。”柳盈适时阻止。
萧婉清目光仍然呆滞,仿佛对周围的事情都没有兴趣,只安静的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云嬷嬷怀中。
车里的人陷入僵局,可外面却热闹起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嘴里都说着难听的话。
“浸猪笼…”
“不要脸…下贱…”
“还装作忠贞女子,真是败坏门风…”
“以前是第一才女,现在怕是第一荡妇....”
“这大小姐任人玩弄,还装作一派清高,哈,今年这淮安怕是要热闹了!”
萧婉清面色大变,呼吸越发急促,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躲进了云嬷嬷怀中,她张了张口:“不要,嬷嬷,不要,不要让他们来…我不要浸猪笼…”
“好,好,不浸猪笼,有嬷嬷保护你,不怕,大小姐不怕…”
李若兰性子急,也顾不得别的,使唤车夫立马往萧家走,车夫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穿插在人群中,艰难行驶。
而这时,外面的吵闹逐渐静了下来,十几个妇人,穿着青白相间的衣服赶来。
为首的叫宋明月,年仅二十五已担得女子会副会长,她接到消息便速速赶来了。
这女子会在京都也算颇有威名,自先帝一代便成立,至今差不多已有百年。
主要负责于检验女子清白,又或因妇人家中受了责打,家暴、屈辱,又或官府不敢插手去办的事,都会交由会所处理。
现下女子会既然插手管了此事,这些百姓多少都会收敛一些。
宋明月抬眼看了看马车,不卑不亢道:“我是女子会的,叫宋明月,现在群人众多,你们的马车根本行驶不了。所以把大小姐交给我们,若是清白的,必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李若兰闻言,喜极:“这可好,赶紧把大小姐送过去…”
云嬷嬷虽然不愿,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心疼的看向箫婉清,无语凝噎:“小姐遭受此事已然受惊,那各位夫人就先回去向老爷报信,老奴陪小姐去女子会。”
萧婉清刚从马车里被带出来,围观群众又开始躁动起来,但在女子会的威名之下也不敢太过张狂。
这件事闹的很大,老夫人受的打击也不小,回到府中便病倒了。
整个相府可是闹的人仰马翻,萧义到底也紧张自己的母亲,背着她就往院子里去,吩咐祥叔去请大夫过来诊治。
众人都守在老夫人院子里,萧义沉着一张脸,心里像是住了头狮子,随时就会狂暴。他冷冷扫过一眼众人,却唯独不见萧尘霜,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忙完一阵,听下人说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被接到女子会时,又是一怒:“混账,连个人都看不好!”他在花厅里来回踱步,决定先让家中府兵出动,将那几个男人抓起来关进丞相府的后院以待发落。
自己女儿出事了,连蓉儿怎可不知,但现在再怎么伤心也没有用处,她带着银子让管家备车,匆匆赶往女子会好做打点。
知道她私自出府也是爱女心切,所以萧义没有多加过问。
他背手而立,眼眶有些微红,沉声道:“那几个人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