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独自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坐在台阶上,精疲力劲的喝了口水。
她就知道不会有人信。
可是换成她,她也不相信,别人放着超级大美女不要,图她什么?
尤其是她刚遇到秦牧云的那天晚上,浑身湿透,头发死死贴着头皮,整个毫无形象可言。
她之前还能安慰自己,小孩是因为出身不好,没见过什么世面,人又淳朴,又善良,才会着了她的道。
现在呢?
她彻底茫然了。
她靠着一旁的墙壁,低头看着手机相册里,秦牧云头像的照片。
陷入了沉思。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铁门突然被猛的推开了,白眠被吓得一激灵,门外走进来几个男人,为首的男人戴着帽子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似乎在为什么事生气,身后的人宽慰道:“齐爷,算了吧,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跟他较什么劲。”
齐湛南摘下头上的帽子,正准备说话,忽然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白眠,直直向她望去。
白眠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站起身往外走去。
齐湛南摘下口罩叫住她,“你还记得我吗?”
白眠眼珠迅速转了一圈,扫过他周围的人道:“齐爷好。”
齐湛南显然没有受用,”知道我的谁了?“
白眠老实的点点头:“上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给您添麻烦了。”
齐湛南拿起她挂在身前的工作牌,抬眸看着她:“白眠?”
白眠继续点头。
齐湛南见她这么配合,顿时对她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她暗自松了口气。
正准备离开,虚掩的门又从外面推开了,小曾小心翼翼探进半个身子,见齐湛南的人并没有为难白眠,暗自松了口气。
江寻将那批非法出土的古玉上报给市上文物局后,警方立刻就展开了调查,齐湛南的人东躲西藏,连带着齐湛南也不安生,连开幕式都没有参加,就匆匆离开上城。
可齐湛南显然咽不下这口气,开幕式当天又回来了,想问秦牧云要一个说法,觉得江湖恩怨,牵扯到官家,就没意思了。
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碰上秦牧云露面了,结果活动还没结束,秦书礼就因为身体不适,在秦牧云的陪同下离开了。
一句话的时间都没留给他。
齐湛南一眼就认出小曾是代替秦牧云出席活动的人,立刻让人把他抓了进来,迅速堵着门道:“小妹妹,不好意思,再留你一会儿,我还有事要问。”
白眠没有多言,识趣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你们秦爷什么意思?当年秦老头举报我爷爷,他现在举报我是吧?”
小曾笑道:“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别告诉我,他不知道那批古玉是哪来的,小爷就是想看看他秦家到底能有多干净,结果直接背后摆我一道是吧?让他有事直接来找小爷我,告状算什么本事。”
小曾笑意不变:“爷儿,我知道,我会转告给秦爷的。”
齐湛南显然没有消气,盯着小曾迟迟没有松手,倒是齐湛南身后的人没忍住一拳头打在小曾的眼睛上:“艹,你他妈看什么看。”
“卧槽,你他妈动什么手啊?“齐湛南松开小曾的衣领,推了旁边的人一下:“这一波未平,你还想一波再起是吧?非要让小爷折在这儿才高兴是吧?”
“齐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曾捂着眼睛蹲下身:“齐爷,没事儿,我这儿跟您没关系,你放心吧,你让我转告的事,我一定转告。”
齐湛南深深看了他一眼,怕再生事端,终是什么都没说,领着人匆匆离开了。
白眠连忙上前扶着他:“你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小曾抬手制止:“姐姐,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千万别往外说,把你牵扯进来就不好了。”
“那你这打……不就白挨了?”
“不白挨。”小曾道:“这事总得有个交代,气撒到我这儿了,就散不到秦爷头上了。”
白眠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忽然理解秦牧云的话了,孩子不光能受气,而且特别会顾全大局,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意气用事。
小曾见她一脸担忧,反过来安慰她,“我看到你进来以后,他们又进来了,把我吓得够呛,以为他们找不到秦爷,要找你呢,吓死我了。”
“秦牧云呢?”
“老先生身体不好,秦爷先陪他离开了。”小曾怕她觉得秦爷不够重视她:“因为老先生这几年身体真的很差,秦爷原本想去两三天就能回来的,但是老先生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为什么执意要接老先生过来?”
“因为那副壁画,当年老先生他们费尽心力都没有能阻止它流失海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亲眼那副壁画再回到故土。”
白眠顿时陷入沉默。
一时分不清,秦牧云到底是不让老先生留遗憾,还是不想让她留遗憾,以老先生的身体状况,可能这就是她此生能见他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