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支发簪,不值几个钱,却成了她那些珠翠里最被宝贝的首饰,却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拿出来戴戴。
云月来去,静逸无声。
没几日,到了出宫探望陈呦鸣的日子。殊丽乘坐马车去往皇城宋府,将几本关于刺绣的书籍拿给陈呦鸣。
陈呦鸣是个聪慧的人,闲来无事整日沉迷于刺绣,进步极快,在殊丽的指点下,能完完整整绣出一幅花鸟嬉戏图。
“如何?”
“很不错。”殊丽没有挑出毛病,暗叹皇家子女的天赋异禀。
“是你教得好,我得叫你一声师傅了。”陈呦鸣将绣帕从绣棚上取下,系在殊丽腰间,“作为答谢,送你了。”
等回头她能东山再起,成就一番事业,一定会重重答谢殊丽,只是有些话现在说来轻浮,没有意义。
“那多谢了。”殊丽翻开刺绣书籍,耐心给她讲起相关的知识。
宋夫人留殊丽在府中用膳,殊丽笑着婉拒,带着车夫和侍卫去了街市,想买些小吃拿回尚衣监,分给绣女们品尝。
出乎意料,她又遇见了扮作盲人画师的陈斯年。
听宋夫人说,大将军府聘请了一位盲人画师,想必就是他。既有了落脚地儿,怎又出来拉生意了?
殊丽没有过多在意,撂下帘子,没有过去打招呼,可陈斯年还是注意到了她,站起身拦住马车,“好巧。”
毕竟救过自己,殊丽不想失了礼数,同车夫说了一声,让他带着人去街头等她。
“你不是盲人。”
她语气笃定。
陈斯年愣了下,随即笑开,“在下是想以此为噱头,博些名气,还望娘子勿怪。”
殊丽根本不在乎他的为人,他怎样,都与她无关,“郎君不是被大将军府聘用了么,怎地又出街为人作画?”
“府中太过清闲,怕失了初衷,便跟大郎君打了招呼,每日出来两个时辰,寻几个有缘人作画。”
那还真是有缘人,一幅画要花上二两银子呢。按照他这个赚法,不出两年就能在城中开一家画肆。殊丽淡淡摇头,恰有霜飔拂过,她抬起手,将落在肩上的枫叶捻在指尖。
陈斯年凝着她那张略带忧愁的俏脸,试问道:“娘子若不忙,可否容在下为你做幅画?”
没等她拒绝,他接着道:“不收银子。”
殊丽摇摇头,起身敷衍道:“还是一视同仁为好,我愿意付钱,不过,今日不便久留,改日吧。”
“那就改日。”陈斯年跟着站起身,朝她背影一揖,随后看向被她扔在地上的枫叶,弯腰拾起,粘在了画板上。
作者有话说:
臭狗子,臭狗子,臭狗子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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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每到农隙, 就会有春蒐、秋狝等畋猎习俗。
这一年的金秋时节,又逢秋狝,陈述白却下令要保护飞鸟走兽的繁衍生息,将狩猎改为秋竞比试, 包括会操、角抵、蹴鞠、投壶、捶丸, 外加六艺中的御、数、乐、射四项, 朝廷和民间有意者皆可参与。
内廷森然,好不容易有个在圣驾前露面的机会, 宫人们争相报名。
决赛之前,宫廷内外开始了一轮轮的筛选, 不少人也因此声名鹊起, 获得一波波的赞叹。
尚衣监内, 殊丽看着绣女们在庭院里练习投壶,没有阻止, 却也没打算参与。
与天子交恶后, 她每日除了上下值, 以及出宫探望陈呦鸣外, 几乎闭门不出,以防被有心之人奚落报复,不过, 因着尚宫的身份,也不至于被踩进尘埃里。
木桃拿着无镞的箭矢跑过来, 笑盈盈道:“姑姑也来试试!”
在投壶上,木桃有些天赋, 是尚衣监最拿得出手的选手, 殊丽替她擦拭额头的汗, “练练就歇会儿, 别没完没了的。”
木桃的兴奋摆在脸上,很渴望在投壶中拔得头筹,拿到奖赏,“姑姑你看。”
她瞄准庭院中的哨壶,“嗖”地扔出箭矢,正中壶口,引来绣女们的拍手叫好。
殊丽也为木桃的天赋感到震撼,若非不愿做出头鸟,她该将木桃带去御前好好显摆一番,叫天子瞧瞧绣女们可不只有绣工这项技能。
木桃用衣摆抹把脸,兴致勃勃道:“姑姑,一会儿我去景仁宫送衣裳,回来教你。”
不愿扫了她的兴,殊丽应了声“好”,“早去早回,不可在景仁宫附近逗留。”
“嗯嗯。”
木桃换了一身干净的宫服,带着两个绣女一同去往景仁宫,路上有说有笑,另两个宫女起哄让木桃往墙头上投掷石头子。
反正送完了衣裳,闲来无事,又在兴头上,木桃捡起花坛边的石头子,瞄准墙头丢了出去,石头子稳稳当当落在墙头上。
两个绣女捂嘴嬉笑,也捡起石头子往墙头抛。
“诶呀!哪个不长眼的?”
墙头另一边传来叫骂声,吓得三人拉起手欲跑,却被翻上墙头的小太监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