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想了想自己不受控的身体。
“对。”
若清想了想自己刚才看傅燕沉困在水阵时的心情,忽地笑了。
“你说得都对。”
懒得继续争执,若清没了跟傅燕沉对话的心思,傅燕沉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在离开这里之前,若清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他的步子不快,却没等到留下的机会,也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而傅燕沉仰起头望着头顶枝杈间的缝隙,见树叶静默地落下,也找不到开口的理由,最后树下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是他们今年吵的第二次架。
离开了傅燕沉,若清回到三魂这里。这时李悬念已经叫来了附近跟随的侍从,那个重伤的侍从现在有人看护,李悬念则跟那个叫做葛齐的天泽司官员围着三魂的马车,小声说着什么。
若清盯着李悬念的背影,心里涌出的那股子气因李悬念的从容淡定而消失。
他冷睨了对方一眼,刚想从对方身边经过却被李悬念拉住。
“怎么了?”李悬念“关心”地问。
他拉住的人长睫低垂,冷着一张脸,眼睛里好似有火在烧,总是端着矜持的一张脸因为生气而灵动许多,看上去竟然比平日里与世无争的模样还好看。
打量着若清的脸色,李悬念笑容越发灿烂。
看出对方笑容下的阴险,若清打了个冷颤,而李悬念则低下头,凑到他耳边问他:“恼谁?阿容那般看重你,旁人羡慕都来不及。”
若清笑了笑,发现澶容和傅燕沉走来,他伸出手学着李悬念,捡起李悬念落在肩上的一根头发,当着李悬念的面抬了一下掐着头发的手,一声不吭地走到他和葛齐的中间,笑着看他。
若清有意靠近李悬念。
李悬念不慌不忙,竟然接受了若清的靠近他的小动作,甚至反客为主,主动贴在若清的耳边说话。
不过与之前不同,这次靠过去的李悬念是真的在向若清的耳朵吹气。
“你上次说你想去哪里?”
他笑眯眯地说:“绝海山是吗?”
若清压住复杂的心思,点了点头,也问他:“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他也学着李悬念,趴在李悬念耳边说话。
而以若清的性子来说,他很少会做这种过于激进刻意的举动,只是之前与傅燕沉的争吵,和澶容古怪的举动已经让他懒得再铺垫细节。
他想,他要立刻表现出对李悬念的好感,即便这份好感来得突然,突然到莫名其妙,他都需要以他对李悬念有好感一事向澶容和傅燕沉喊话。
他要告诉傅燕沉他和澶容绝无可能,要澶容从此在意两人的距离,他更要在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奇怪前,处理掉李悬念。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做拙劣的勾引把戏。而不知如何掌握尺度的生疏在外人看来,会有一种羞怯委屈的情绪,这种微妙的表现加上他那张不错的脸,让他的行为看上去是充满了刻意,却刻意的很讨人喜欢,很惹人怜爱。
他就像很想得到你的宠爱,为此小声来到你的身边,不时蹭蹭你的手臂,以此叫你多看他一眼的猫。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的人。
扑在耳边的热气加上那双好似含着水雾的眼,让人很难去难为他这样主动向你示好的美人。
听着他的声音,李悬念耳侧发痒,但他没有动,只微微弯着腰,侧耳去听若清说了什么。
他十分配合若清,又说:“因为我想,你要是真的想去,我可以带你去,不一定要等阿容带你,你才能去。”
他们三言两语就把澶容和傅燕沉等人抛下,开始说起只属于两人的绝海山之行。
见此澶容毫无反应。
傅燕沉咬紧牙关,脸侧线条骤然变得如刀一般锋利。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亮起一道冷蓝色的危险光芒,好似出了鞘的利器。不过想到自己和若清之前的争吵,他也如澶容一样没有上前。
就这样,若清和李悬念越聊越“开心”。
十分反常,澶容坐在两人的对面,不气不恼,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傅燕沉心里压得火越来越足,他坐在一侧,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侍从,又看了若清一眼,好似要与若清斗气,突然起身去了那位侍从的身边。
其实他也想学若清对李悬念的那套,只是他学不来,因此等他来到这个侍从的身边,他用尽力气,压住不耐,只“客气”地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人因此睁开眼睛。
傅燕沉见他醒来,张嘴就是:“死不了?”
那侍从虚弱地眨了眨眼睛。
一句话结束,傅燕沉又不知应该与这人说些什么,索性坐在侍从这边,眼睛撇向后方,竖起耳朵去听若清和李悬念的声音。
受伤的侍从看了他半天,哑着嗓子问:“你跟他闹别扭了?”
傅燕沉没有说话。
受伤的侍从又说:“为什么?”
傅燕沉不耐烦地皱起眉,“关你屁事。”
侍从被他吼了一句,不气不恼,倒是有些惆怅地说:“你救了我,我感激你,我看他对你不如你对他那么上心,不免有些担心。”
他眼神黯淡无光,“如果只有你这边一头热,我劝你最好还是收收心,免得一颗真心被人轻贱,扔到泥地……”
他也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傅燕沉。
而傅燕沉听到这里凶恶地瞪了他一眼,“闭嘴,你了解我们什么!用你搬弄是非!”